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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燕灰反应过来:“我拿刀劈你你都不怕,一个梦而已,这……”
他懊恼地摇头:“唉,我吃了那么多药,副作用就有多梦,好了好了,呸呸呸,我不说了。”
说罢又是蹲下去念叨几句“碎碎平安”。
收拾了瓷片,孟淮明半天才缓过劲。
强制告诉自己,也许是个巧合,燕灰的样子,不会有那种可能。
大菜算是做得差不多,剩下的小炒孟淮明自告奋勇要当主厨,燕灰看出他有意想要分心,就在一旁指导着,居然让孟淮明做得有模有样。
正巧初七跑过来,“燕哥哥,你来一下好吗?”
“怎么了?”燕灰回头,初七一看掌勺的是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瞬间对孟淮明刮目相看。
“叔,你能坚持不?我叫燕哥哥帮我们看看衣服。”
“行,你们去吧。”孟淮明立即翻出菜谱,还朝他们比了个大拇指,“相信我,这几道菜不会翻车。”
燕灰反复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就随初七向里屋走去。
却见初七临时征用的卧室房门紧闭,孟初七走过去敲了敲门:“纷啊,好了吗?”
里面纷纷回敲了几下,“真的OK?”
燕灰心里有了底,初七一压门把,只见里面哪里有那清朗的少年人,却是个身着明制汉服的长发少女。
初七瞪大眼:“我去,你这身绝了,我眼光太好了。”
纷纷微颔首,他不是惊艳四座的长相,五官都偏淡,此刻却恰当好处。
她长相中的英气被长发遮住,肩膀的宽度在初七购置的冬日汉服大斗篷的遮挡下模糊了感官。
纷纷神情中有些放松,同时又有了局促,她抬眸看向燕灰,倒有了孤注一掷的意味。
燕灰凝了片刻,走进屋里,在初七三四个簪盒里挑选出一支梅花点红的银步摇,替换下纷纷原本簪的那支。
他给她固定了,拉开些距离端看一番,对初七道:“看看我审美咋样?”
“仙!没我了!啊啊好看的不要不要。”
初七脸蛋的飞红了,却不及纷纷红的厉害,她轻轻朝燕灰点了点头。
“燕哥哥,帮我挑一套。”初七打开她的行李箱,燕灰不由“嚯”了一声,大开眼界,遂一件件给孟初七整理出来。
纷纷走进隔间脱了外披,重新换上了日常的装束,对初七眨眨眼:“客人该帮着打打下手,我去厨房看看孟叔。”
初七摆摆手,“去叭去叭,让他别烧穿锅底,你要是愿意,就给他露两手。”
孟淮明正在犹豫这个10克糖到底是几勺,身后听闻脚步声,他一回头,见是纷纷,眉峰一挑,“不和初七玩啊?”
“总不好什么都不做。”纷纷看了眼菜谱,“炒三丝?”
“会做就搭把手。”孟淮明招呼着,也没把纷纷当外人,纷纷熟练地清洗了刀,切菜的手法格外老练。
孟淮明就犯嘀咕,怎么初七就随了自己,只在泡面这方面有天赋。
孟淮明自暴自弃抖了三勺糖下去,问纷纷:“以后打算考什么大学?”
纷纷知道他必然会问些问题,早在来孟家之前,他就做好了准备。
即便初七说他家里两位多么开明,但不论是谁,只要是身为家长,自家孩子和一个性别焦虑相处,都会有担忧和不安。
可在真正见过后,他又有些怀疑,至少在燕灰眼中,他没那么特殊。
作为兄长般的角色,他也在无限宠爱着初七和她的朋友。
“往南方考。”纷纷说了个沿海的特级城市。
“有志气。”
大城市有能进行手术的专家,技术也较为成熟,可接触到的渠道多,但同样也会面临更多的惊诧与排斥,开发与封闭往往合二为一。
孟淮明说:“你得空教教初七功课,她逃学逃得太频繁了,成绩也就不上不下,高考这个考试掺不得水,她要是考出去,也是要花些功夫。”
纷纷摇头:“初七她不想考出去。”
“啊?”孟淮明有些惊讶,“我以为她终于要借这个机会远走高飞。”
“初七说过,她就考本地的学校,连往年分数线都查好了,招生办的电话也打过了,不是在开玩笑。”
孟淮明却是笑了一声:“果然是朋友才能交心,我是老了,代沟跨不过去哦。”
纷纷倒是被他逗笑,“您不怕我带坏你家姑娘啊?”
“这有什么怕的?”
孟淮明拿着两个瓶子:“你看加哪个?”
“生抽。”纷纷答:“和我相处,终归不是像寻常女孩儿那样。”
“你看我家初七哪里像一般的女孩。”
孟淮明无所谓地说:“想必你俩都交了底,成长环境的不同,本来就会有不同的性格,你能说什么性格叫寻常?是女孩子就要爱撒娇哭鼻子,男孩子就要抽烟喝酒打篮球?”
“这都是刻板的标签,我是做剧本影视这行的,经历了扁平人物到圆形多面人物的变化过程,不是说每一套自诩正常的格式中培养出来的,就是正常的小孩,也不代表格式不同,小孩就是异类。”
纷纷自嘲道:“我这个就比较偏了吧。”
“你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还是骚扰到了别人,或是影响了他人的生活?”
孟淮明嗤笑:“你要是那样,初七不会和你处,不是孟叔和你摆谱,我们这些人多长你们十几年,看人就是要准一点,我觉得你这小孩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