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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学景其实一直没睡着,只是保持着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在方好学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听到方好学叫他,方学景才睁开眼。“叔。”
“学景,等一下这两位同志问你问题,你要好好回答知道吗?”
“嗯。”方学景轻哼了一声。
“没事,放轻松,就随便问问。”其中拿着记录本的警察微笑着看向方学景。
等到警察问完问题,方婶已经吃了饭并带了饭回来,给方叔吃。方学景现在只能吃特定的病号餐,所以并没有他的饭。
方学景等到方好学吃完饭,道:“叔,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方好学僵了一下,“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好好养着就行。”
“嗯。”方学景虽然有些焦躁,想要赶紧好起来去对应记忆中的种种景象,然后去寻找现在的茅山弟子,想要搞清楚自己为何重生,想要找回掌门玉佩,想要……
“乖宝,你怎么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没有问过你父母?”方好学低着头,脸上的肌肉有些颤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方学景愣了一愣,想到自己确实是没有想起问这件事情,怕被人怀疑,也就道:“我知道,我看到了。”
车祸中,他的记忆里确实是有这具身体的父母受了不可治愈创伤的画面的,方父直接撞破车窗飞了出去,玻璃血浆溅了一地,方母则是直接被断树穿透胸口,他都看到了所以才一直没有问,他毕竟并没有原主那么感同身受,所以也仅仅是记忆而已,竟然忘记一个孩子在遇到车祸之后是不可能不关注自己父母的情况的,难怪方二叔怀疑。
方学景不自觉的眨了眨眼,眼底有些担忧,怕被人怀疑什么。
“哦。”方好学倒是真的没有怀疑,只是怕自己侄子郁结于心,将心事都放在心底放出什么事情出来,所以才想挑破这件事情,让他发泄一下。
“万事有我呢,你别多想,你还是孩子,什么事儿交给我来处理就成,你要是心里难受,也跟我说说。”方好学低着头,“别闷在心里。”
方学景转头看了一眼他,记忆中原本儒雅温和很有气质的成功人士方二叔,此刻却显得有些苍老和疲惫,低着的头颅头顶正对着方学景,上面已经有了几根白发,不知是因为几年没见方二叔他真的苍老了,还是因为这些日子的疲惫劳累。
方学景皱了下眉,“叔,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也要好好休息。”
方好学猛地抬头看向方学景,似乎有些惊讶,眉头却又突然颤了颤,目光中闪过一丝心痛,嘶哑着声音道:“你还是孩子,不用这样的,你要是心里不舒服,等你好点了,想哭想闹都成,你放心,有我呢!不会让你没人管。”
方婶闻言突然抬起头来,不复刚才事不关己的态度,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又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机,并没有说什么。
方学景并没有注意到方婶的态度,即使是注意到了只怕也会无视过去,只是看着方好学,“叔,你别太累。”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上的血缘真的能影响方学景的情绪,看着方好学的模样,方学景也有几分心酸,至少比起记忆中虚无缥缈的父母,面前这个二叔,才更加的让方学景觉得实实在在。
“唉。”方好学闷闷的答应一声,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方好学就被一个电话叫了出去,直到晚上才回来,方学景知道,车祸之后,而且还是人命官司,方好学本就会忙的焦头烂额,能待在医院里的时间毕竟是少。
就这样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方好学也不会跟方学景谈案情查的怎么样,不过看着方好学的脸色,方学景也知道只怕案情进展的不顺利,方好学终于是憋不住问方学景,“你知道你爸妈还得罪了什么人吗?”
方学景摇摇头,“除了我告诉警察的那些,我想也只有生意上的人了,毕竟,很多人以为我爸是骗子。”
方好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方父在他眼里真的就是一个骗子,什么封建迷信的东西,他一个高材生从来都没有信过,更别说方父本身也没有什么本事,只是略懂皮毛,懂点老一辈封建迷信用的规矩罢了。
若是方父老老实实的只是接点红白喜事的活,卖卖纪念品,他也不会这么的厌恶方父的工作,但是方父心大总想发财,老是做些坑蒙拐骗的事情,今天骗人说给人几千块做个转运珠,明天又几百卖出个逢考必过的符,更有甚者几个月前他还在电话里听方父喝醉了吹嘘自己八万块卖掉了一个桃花瓶,说是能吸引桃花,当场把他气得在电话里骂了方父一顿,完全没有给自家哥哥一点面子。
现在想想……
方好学猛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睛,案子他一直都是跟进盯着的,警察也不会傻到真的不怀疑是因为方父骗人被人寻仇,早就把方父骗人的那些案子查的底掉,怎么他却不记得警察去查了这宗八万块的桃花瓶案子呢?而且这个时间段也很敏感,瓶子卖出去没一两个月,方父就出事了。
方好学一手抓起旁边的提包就要走,突然又停下来回头看向方学景坐下,“你知道你爸几个月前卖掉了一个桃花瓶吗?说是卖了八万多。”
方学景想了想,点点头,“有啊!我爸那段日子老是跟一个来旅行的小年轻在一起,说是什么富二代要好好的赚一笔钱,后来还卖给他一个瓶子,多少钱我就不知道了,听说有小十万块,其实那个瓶子只是我爸在旧货市场淘的赝品,当成假古董买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