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您的。”
    悠悠到了宋清晨家附近，隐约听到悠扬的琴声。
    先不惊动，在门外驻足听了会儿。
    《Flower Dance》。听音色是钢琴。
    悠悠悄悄推门进去。
    靠落地窗的那边，放着一架钢琴，宋清晨坐在那里。
    悠悠觉得仿佛踩在云端，抱着杯子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去，轻轻落座在她的身边。
    弹完之后，小吸血鬼将放在上方的酒杯端下来，轻轻饮了一口。这才转头看着郑悠悠，脸上有一个浅淡的笑，好像在说，你来啦。
    四目相对之间，悠悠的小心肝抖了一下。
    奇怪的情绪荡漾开来。
    悠悠觉得不能让这种感觉发酵，立即高声说话来打破它：“我也很喜欢这首曲子的。”
    “是吗。”宋清晨问，“它可不年轻了。”
    “我比较喜欢老歌。”悠悠眨眨眼。
    “这是一首，有故事的曲子。”宋清晨再将酒端过来喝了一口，垂着睫看她。
    “是的哇。”悠悠点头点头，“而且我觉得有点悲伤的。单看那一段对话。那个男的要把花买下来，女生不卖，说植物们是提供氧气的。男的就说，我不会把花搬走，我只是买下来，然后把花留下来，送给你。”
    宋清晨带着点笑意望着她。
    “挺凄艳的，我觉…”悠悠说着说着，视线又与她对上了，语速越来越慢，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开始肆意疯长，快要撑破心口从胸膛的皮肤爆炸开来。
    她迅速地站起来。
    宋清晨微愣：“怎么了？”
    “那个！”悠悠抓抓头发，“我们去写作业吧。”
    宋清晨失笑：“好啊。”
    “你家怎么会多出一架钢琴啊。”走在路上，悠悠问。
    “爱丽丝送的。”
    “谁？”
    “没谁。保温杯里是什么？”宋清晨朝她手里看看。
    悠悠哦了一声：“是姜汤。外婆让我给你送的。其实你用不着啦。但她很担心你。我被她催着去看看你晕倒没有。”顿一顿，“她催了我很久我才去的。”
    宋清晨笑笑。
    两人进了屋，客厅的灯亮着，却没有人在，书房的灯也亮着，说明郑丽还在挑灯夜战。
    悠悠做个“嘘”的噤声手势，拉着宋清晨的胳膊，将她带回自己房间。
    “你先写今天的练习。”悠悠将她的练习册打开放在她面前，“我吹好了头发就来帮你。”
    宋清晨颔首。
    悠悠站在书桌旁吹头发时，宋清晨并不做题，一直巴巴儿地望着，间或眨眨眼。
    悠悠头发吹至半干，关了电吹风，对她勾勾手指，\quot;过来。\quot;
    小吸血鬼便顶着自己湿漉漉的短发过来了，眨眨眼，不明所以的样子。
    \quot;蹲下。\quot;悠悠往下挥挥手。
    哇，很听话，真的蹲下了。
    悠悠莫名笑了笑，再打开吹风机，调到微热那一档。吹风机的嗡嗡声起，吸血鬼的两只小爪子也便攀上了她的腰。
    吹了半晌，差不多干了时，悠悠便关了电吹风，敲敲下方那颗脑袋，\quot;好了，起来。\quot;
    宋清晨非常配合，起身回了书桌前。
    悠悠再吹吹自己发梢，便彻底收工，发现小吸血鬼的脸上有一抹迷之微笑，因皱眉问:\quot;干嘛？你笑得很诡异。\quot;
    \quot;悠悠今天好温柔。\quot;宋清晨说。
    \quot;我哪天不温柔？\quot;悠悠嘟嘴，双手叉腰，\quot;你黑我。\quot;
    宋清晨忍笑，清清嗓子:\quot;温柔。每天都温柔。今天对我特别温柔。\quot;
    \quot;那是因为……\quot;悠悠想了会儿，迟疑地缓缓道:\quot;我讨厌你。\quot;略顿了顿，\quot;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我实在不明白——我讨厌你的原因是什么？你长得很好看，对别人也算体贴，还助人为乐…”还会弹钢琴，“…就算你是吸血鬼，我也不该这么讨厌你啊。\quot;转过脸露出了哀伤的表情，\quot;这到底是为什么呢……\quot;
    宋清晨手里拿着一支笔，敲了敲她的脑袋，\quot;别想了。写作业吧。\quot;
    \quot;我的早写完了。然而还要教你这个后进生。\quot;悠悠嘟嘟嘴，嫌弃地扫她一眼，\quot;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啊！吸血鬼的血，原来还有这样神奇的功效吗？那个人的伤口嗖地一下就愈合了！腹部大动脉破裂，人完蛋很快的。那个飙血量，当时我都惊呆了。说起来，你的血还有没有其他作用？……包治百病吗？\quot;一面说，一面瞪大了眼睛。
    宋清晨点点头，\quot;差不多。\quot;
    \quot;那你做医生多么好！\quot;悠悠刷地站起来，\quot;这样癌症艾滋病的治愈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了！还费那么多力气去研究抗癌药物干嘛！\quot;一副立刻就要抓她去考执医资格证的架势。
    宋清晨好笑，\quot;坐下。\quot;
    悠悠眨眨眼坐下来，\quot;你不愿意？\quot;
    \quot;不是我不愿意。你想想，这么好用的‘万灵药’，\quot;宋清晨抬手摸摸她柔软的头发，“难道就没有什么副作用吗？”
    悠悠点头，“也对，剑虽锋利，都是双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