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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怎么样?”项海葵等了半天,他的手却一直僵在她丹田处。
    “不用太久……”阴长黎这才开始窥探,“你每日疗伤三个时辰,大概需要三十几日,应该就能吸收干净了。”
    项海葵心里有了个谱,便开始按照他说的办法,引导体内剑气运行,去化掉那两团气。
    单是感知到气的存在,都耗费了不少时间,她仔细观察,融合的连百分之一都没有,这融合失败的风险大得很。
    真不知景然怎么就认定一定能够融合成功,因为这是天道给他的一线生机?
    项海葵不太相信,天道再偏袒天族,也不会引导他将一个无辜的娃娃做成咒吧?
    搞不好天道的意思,是让景然转世去地球,多学点历史和政治,总结一下地球人类的发展过程,学习些先进的思想,回来之后进行一下改革。
    结果呢,全白瞎了。
    倒是舒罗耶很像是在地球取过经似的
    项海葵在心里冷笑一声,开始疗伤。
    不知过去多久,听见阴长黎喊了她一声:“小葵?”
    项海葵没有睁开眼睛:“嗯?”
    好一会儿才听见他说道:“还有一点我需要告诉你,若是融合成功,在孕育过程中是不会给你增加负累,甚至从外观上看都看不出来,你也没有任何感觉,护体真气还会增强起码……十倍。”
    “前辈。”项海葵转头看他,“我没有任何的顾虑和考量,因为我从来就没想过生孩子。”
    不少人认为孤儿缺爱,想要家庭的温暖,想生个与自己血脉相关的孩子。
    项海葵不知道别的孤儿是怎么想的,她的想法恰好与之相反。
    父亲为何一直都有那么深的执念,始终挂念着她?
    因为她爹就是个孤儿,生下来就被遗弃,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他经历过身为孤儿的苦,自然会去猜测她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我五岁死了娘,九岁没了爹。爹还是突然没了的……”
    明明前一天才说好第二天要给她买糖人儿的,等她睡一觉起来,他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孤儿院里见多了孤儿,各有各的意外。
    人生处处充满了意外,万一她在小孩子的成长期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呢?
    她说着,瞧见阴长黎的眼神似乎觉得她有些杞人忧天。
    “对,您是活的久,像只打不死的小强。可那又如何,谁能真正算的过天命?”
    项海葵心里憋了一句,您全家都强,阴董事长那么厉害一条烛龙,不还是留您一个孤苦伶仃的?
    这话太伤人,她自然不会说。
    阴长黎听明白了,她心里没有安全感。
    沉吟了下,他微微笑道:“我理解,你看我孤身一人这么多年,就知道我也不喜欢抚养后代。为人父母的确是要承担许多责任,何况我族孕育子嗣,为父者几乎要送大半条命。养一个小白,已经将我气的不轻。”
    “我若娶妻,也会娶一个对子嗣没有追求的,莫要像我母亲那样喜欢孩子,一连生了十二个子女,不然我父亲的修为也不会一直停滞不前,最终战死了。”
    怪不得呢,项海葵先前还狐疑,像阴董事长这样人物,应该像师父一样被囚禁才对,怎么就战死了。
    原本项海葵还有点儿怀疑阴长黎絮絮叨叨,是想她继续融合这个孩子。
    现在看来,原来他心里也有这方面的阴影。
    看来在这一点上,她与他也是志同道合,理解万岁。
    阴长黎眼神微黯,不再出声了,她继续疗伤。
    ……
    几日后,彼岸城的局势稳定下来之后,戚隐和独孤壑还在打架。
    如果两人都是全盛状态,这一战必定会有人身负重伤。
    但因为戚隐只是灵魂离体,独孤壑又不喜欢占便宜,只出了五分力。
    故而两人都没有伤到对方,打到精疲力尽之时便停下了,没有分出个胜负。
    “不过瘾啊。”从高空落地之后,独孤壑捶胸顿足,“戚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牢笼里出来呀?”
    他左右看看,远处的观众不少,近处只有两个年轻人,坐在残垣上边吃边观战。
    “阴长黎呢?快点让他把你救出来呀!”
    阴长黎渡海而来,笑道:“独孤前辈既然如此急迫,怎么不去帝君那里将戚爷的阵盘毁掉呢?”
    他来的时候,捎带着项海葵。
    项海葵一落地,便跑去戚隐身边了,戚隐原本想和独孤壑说话,也顾不得了,忙着给徒弟检查伤势。
    独孤壑摇摇头:“这不行,虽然我每天都有这个想法,但我身为天族人,不能做这种叛族的事情。”他又感慨,“我怎么就是天族人呢,我要是你们山海族就好了,便能彻底率性而为。”
    他不怕王族的灵感,他背后还有一个大家族。
    不然,当初他就选择站在舒罗耶那边了。
    不管过瘾不过瘾,打这一架打的通体舒畅,他和戚隐说话,戚隐不搭理他,便继续与阴长黎道:“小烛龙,我看好你,早点将戚隐救出来啊。”
    提剑离开之前,独孤壑与阴长黎并肩,他欲言又止之后,又道,“我只是个追求剑道极致的莽夫,并且越来越莽,越来越疯,帝君现在对我也是没辙了。”
    阴长黎默默听着。
    独孤壑再道:“希望你能完成舒罗耶的理想。”言罢离去。
    “师父,您答应我往后别这么冲动了行不行?不是每次都这么走运。”项海葵正非常严肃的警告戚隐,“您得想想,您这次万一死了,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行,下次再说吧。”戚隐揉揉她的丸子头。
    “什么下次再说,还有下次?”项海葵必须和他说清楚。
    戚隐忙一口应下;“没下次了,小葵往后肯定不会在经历这种事情,也用不着我来帮你出气了,对吧?”
    “这还差不多。”项海葵刚点头,又觉得这话不太对,好像根本没承诺。
    那必须的,戚隐从年轻时就被各路人马整天好言相劝,别的事儿不懂得转弯,敷衍人他是个中高手。
    阴长黎捏捏眉心:“戚爷,您灵魂不宜离体太久,速度回去吧。”
    戚隐不干:“我还有件事儿没办。”
    项海葵问:“什么?”
    戚隐竖起眉毛:“长黎告诉我,有人和我抢徒弟?还找我约战?”
    项海葵愣了下,她几乎都忘记了:“师父,这事儿您就别掺和了。”
    师父去打荆问,根本就是欺负小学生。
    “我自己去。”她说道,“我将他打败,他还哪里有脸收我为徒?这个出风头的机会,您就留给我吧。”
    “天狂虽满,可你自身修为才八品……”戚隐卡了一下,又大手一挥,“不怕,应该有的一拼,正好拿他练练手。”
    又说了会儿话,项海葵病累交加,得去休息了。
    十二宫毁坏的差不多,阴长黎道:“去我行宫睡会儿吧。”
    “好。”她点头。
    小黑球变大,张开嘴。
    “小心啊葵姐。”看完热闹的路溪桥和白星现走过来扶她。
    项海葵两条胳膊分别架在他们两个的脖子上,被他们架着往小黑球里走。
    阴长黎原本是伸了手想扶的,她根本没理会。
    此刻颇为尴尬的看着他们三个“哥仨好”的背影。
    戚隐在他身边啧啧嘴:“嫉妒啊,嫉妒也没办法。”
    他指指白星现,又指指路溪桥,嘲笑道,“瞧瞧他俩,一个是小白鼠,毛绒绒的,一个是合道果,香喷喷的,都招小姑娘喜欢,哪像你啊,一条冷冰冰的臭蛇。”
    ……
    项海葵在行宫了睡了两日。
    醒来之后准备继续疗伤,肚子又饿了,去找小白讨些吃的。
    结果看到小白的时候,她愣住了。
    小白在阴长黎的行宫里,一贯是以妖身活动的,原本毛绒绒的囤囤鼠,现在成了个肉墩墩。
    “小白你毛呢?”她惊诧的厉害。
    白星现正用两只前爪握着刷子似的小扫把,仔细清扫书案上的浮灰,非常开心的道:“我叔叔说我成年了,按照我们这族的规矩,为我举办了一场成人礼,剃了我的胎毛。”
    项海葵:?
    五百多岁的鼠了还胎毛?
    “你们妖族真奇怪。”项海葵看不下去,这也太丑了,“你叔叔呢?”
    “哦,他在外面处理事情。”
    白星现话音刚落,阴长黎已经从外面回来行宫:“我在这。”
    项海葵一转头又吃了一惊,往常他两鬓边是两片鳞,如今换成两个毛绒绒的装饰品,像兔子尾巴似的。同时斗篷边沿也缀满了毛。
    再看一眼白星现,项海葵明白了,传音怒斥道:“前辈您也太缺德了,您怕冷,宝库里多的是毛料,您秃噜小白的毛干什么?”
    第80章 父慈子孝
    阴长黎正朝她走过去, 被凶的停住脚步:“我不是因为畏寒。”
    项海葵在心里吐槽:那就是因为贱吧。
    虽不曾说出口,但她眼白一露, 嘴角一撇, 阴长黎不难猜出她的心里话。
    无妨,慢慢来。
    在她休养的这几日里,阴长黎后悔过,也忏悔过, 往事不可追, 万幸还有努力的机会。
    他继续往前走, 一柄折扇从袖筒里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