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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他几乎可以肯定十有八九皆同宁涵有关,虽然先前经由曹管事说出了阮宁既宁墨,但宁亦文还是觉得今日此事涉及朝堂,不可能是她一个小女儿家做的。
那唯一的解释便是眼前的逆子。
若这不是在渊帝面前,自己真想就地杀了他。
宁涵早在一开始便感受到他凌厉的视线,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在早他得知母亲因何去世的那一刻,他与宁亦文之间只剩下刻骨铭心的仇恨。
“好啊,果真是朕的好臣子,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渊帝怒极反笑,将手中的账本猛地摔向宁亦文跪立的位置。
宁亦文虽在听到裴老说出王捷二字之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却没有想到渊帝会以这般方式。
猝不及防,强自稳了稳身躯,才能维持刚刚的动作,快速地翻阅。
面色故作大骇,心中早已做好取舍,忙求情地开口:“臣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犯下大错,请陛下恕罪。”
而一旁的宁涵见此,刚要也跟着作势下跪,却被渊帝一个冷峰扫视过来,堪堪收回了动作。
“好你个堂堂的宁亦文,不但纵容二子犯下弥天大罪,便是在背后这般贪污受贿,真是熟可忍熟不可忍。
黑岩峰一事,怕是同你也逃脱不了干系。”渊帝猛拍书案,十分动怒的斥责。
“臣自知犯下大罪,不仅做出这般糊涂事,还对宁琪管束不当,甘愿接受陛下所有的惩罚。”宁亦文避重就轻的再三强调,面上是陈恳的悔过之意。
“臣也知罪,愿意收同样罪责,但黑岩峰一事确实是臣一人所为,与家父没有丝毫的关系,请陛下恕罪。”宁琪见此,咬了咬牙,只能如此开口。
但心中却升起似悲哀,似愤慨的情绪。
他的父亲虽未点名,但话里话外无不是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再加上,此时爆出王捷一事同宁亦文有关,若是再加上这黑岩峰怕是他自己都难自救。
若是宁亦文折损于此,他也会跟着完了。
甚至还有他的孩子们。
“你可有证据?”渊帝冷冷地道,目光定定地看向宁琪。
“在臣书房里暗格中藏有关于黑岩峰的一切文案,机关是桌上的砚台,陛下派人一搜即可。”宁琪声音颤抖地开口。
话说到此处,猛地抬头看向一旁的宁亦文。
原来…..原来父亲将一切交于他管理,并不是对他的完全信任,而是即便出了什么事,他自己也有退路。
似是身处寒冬腊月,心里是数不尽的荒凉。
身子仿佛不受控的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似被霜打了一般,死气沉沉。
“你带着羽林军以最快的速度将东西给朕拿过来。”渊帝指着一旁的郭怀吩咐。
“是。”
少顷,厚厚的一叠有关所有黑岩峰的卷宗整齐的放在渊帝的桌案上。
“国公,可还有其他要说的。”渊帝快速地翻看了一般,语气沉沉地出声。
“启禀陛下,臣自知罪大恶极,便是以死谢罪也毫无怨言,但为人父母,总是想让孩子尚有生机。
故此,臣愿意以世代宁国公手中掌有的免死金牌换小儿一条命,请陛下看在臣这么些年为东临鞠躬尽瘁的份上,开恩。”宁亦文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从袖中掏出一块刻有龙纹金牌,在那其正中央清晰的写着一个免字。
双手恭敬的呈上。
“请陛下开恩,长兄如父。臣也愿替二弟承担。”宁涵心中泛起一抹讥笑,宁亦文果真打的一手好牌,不过他再怎么样算计,今后怕是再不可有所动作。
面上不显,一掀衣袍跪倒在地,恳求地开口。
第367章 君臣对话(二更)
上首的渊帝神色淡淡地看着桌案上的金牌,不得不说宁亦文这个做法倒是附和他的心意。
自他登基之日起,无一不在削减打压世家贵族的势力。
而他们手中由始帝亲自赠与的金牌更是令他不喜。
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若不是他们自行犯了重罪,他便轻易动弹不得。
虽有三次使用机会,但宁亦文以为宁琪求情为由,将他交了出来,虽未提他自己,但已表明了他的态度。
这些老臣果真狡猾。
“宁爱卿起来吧,不必如此,此事与你无关,朕自会赏罚分明。”渊帝如常地道。
“是。”宁涵倒并未再过多言,退到一旁,敛眉静候。
似是过了许久,才听渊帝冷声道:“国公有心了,也罢,索性他肯将黑岩峰的势力全部交出来,也并未伤及普通百姓。
以金牌换其活下来,朕便应允。
但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将宁琪受压刑部大牢,三日后,发配北境苦寒之地,终生不得踏出北境一步。
宁国公摘取国公一职,贬为庶民,终生不得再踏入朝堂一步。”
“罪臣遵旨谢恩。”宁亦文和宁琪齐齐磕头道。
“来人,将他们带下去。”渊帝摆了摆手,淡声开口。
“是。”
宁亦文颤颤巍巍地起身,虽他多少已经有了预料,但事情真正来临,不得不说,对他仍然是沉重的打击。
他甚至都在想,他做此赌注到底对或不对。
有那么一瞬间,疲倦感袭来,他似乎想要放弃他要东山再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