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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尔吃过一次亏,谨慎了很多,这次精挑细选出的情郎,相貌英俊,性格温和,家里也是开星矿的,“矿”的数量没有叶仁杰多,胜在质量好,每年的出产稳定。
两家商量举办订婚典礼的时候,男方的父母提出两个要求:
第一,要准新娘的表妹叶藜,亲自到场祝福新人;
第二,要准新娘做一次“资产验证”,确定她真的有一亿星币的身家。
第一个要求先不提,只说第二个,托比就佩尔一个独生女,把自己名下上亿资产过户到女儿名下,让女儿嫁一个好婆家,不难办到。
叶仁杰这个“姑丈”,就不那么痛快了,各种抵赖、拖延。
哈里死了以后,他跟潘妮的婚姻岌岌可危,随时可能散伙,私底下已经请了律师,商量怎么用最小的代价,甩掉这个嫁给他八年的女人。
他预备给潘妮的分手费,都没有三千万,何况给潘妮的侄女?
叶·原主·藜是他的亲生女儿,他预备给的嫁妆也就二十万星币!
如果佩尔能攀上阿尔瓦这根高枝,三千万就当是投资了,现在嘛,只是嫁给一个星矿老板的小儿子,他半点好处捞不着,干嘛要当冤大头?
叶仁杰果断止损。
潘妮那边,居然没像从前那样,跟他大吵大闹,只让侄女暂缓订婚,等到明年春暖花开再说,她自己,也每天打扮得妖娆漂亮,频繁参加城中贵妇的聚餐、聚会,一点都不像个中年丧子的悲伤母亲。
潘妮也确实不老,她十六岁就被叶仁杰弄到手,十七岁生了哈里,今年也就三十五岁而已,色未衰,情已淡,跟富豪丈夫同床异梦,各自打着鬼算盘。
叶藜在黑石镇上,听戏一样听纸片闺蜜说起这些,既不觉得意外,也不觉得惊奇,早就猜到会这样。
哈里死的那一刻,潘妮就注定会被渣爹抛弃。
潘妮心里,大约也早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婚是必然要离的,怎么分钱、分多少钱,是这对滥渣夫妻的唯二分歧。
叶藜的全部心思,都用来操办自己的成年礼,把日子定在圣诞节前十天,那一天既是原主母亲的生日,也是她的忌日。
云娜去世以后,遵照她生前的遗愿,就安葬在金叶养殖场,距离溪涧不远的一座小山丘上,墓碑修葺的还算气派,肯来祭奠她的家人,这么多年来,大概就原主一个。
叶藜穿来以后,时不时就去墓前摆上一束鲜花,还把墓碑周围的杂树、灌木梳理一遍,又移栽了几株一人高的番茉莉,初冬时节,洁白的花瓣缤纷绽放,引来几只蜜蜂嗡嗡盘旋。
按照名媛成年礼的规矩,典礼正式开始之前,要祭拜已经去世的长辈,叶藜入乡随俗,一大早就来到母亲的墓碑前,双手合十,虔诚祷告。
心虚?
不存在滴,她是原主咽气以后才穿来的,不是活活夺舍抢了人家身体的,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想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她也是有父母亲人的啊啊啊!
阿诺远远看见她上了山丘,也跟过来祭拜,惊讶的发现,这座墓碑上镶嵌的照片,不知被什么人剔掉了,原地空荡荡的。
叶藜不可能破坏自己母亲的遗照,是谁下得黑手,昭然若揭。
阿诺平生最见不得这种鬼蜮心思,一边唾弃,一边安慰叶藜:
“我听父亲说,云娜教授优雅美丽,待人和善,才艺和学识都冠绝一时,是一代名媛的翘楚……她遇人不淑,芳年早逝,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儿,幸亏你这个女儿争气,为她正名扬名,让大家重新忆起她的芳踪倩影,让她没有湮没在枯草杂尘之中……你很棒,真的,叶藜,你不需要自责。”
他说得唏嘘,叶藜也心有戚戚,想起上次听到查尔夫妻吵架,提及到了查尔先生早年的绯闻,似乎跟云娜有关。
她问阿诺:“你父亲给我准备成年礼的事,你母亲知道么?有没有吵闹?”
阿诺一怔,惊讶叶藜怎么会知道父母的争执,面色微微尴尬,反问叶藜:
“你母亲生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父亲的事?”
“没有,她从来没有提起过,我……从旁人那听到一些流言。”
“流言而已,不必搭理,我父亲跟你母亲……只是朋友关系,他或者仰慕过你母亲,但你母亲从来没回应过他,从始到终,都当他是好朋友,后来还跟叶仁杰一起来到墨尔郡,我父亲失落之后,返回家族,娶了我母亲。”
一转眼,他这个儿子都到了娶妻的年纪,那些爱,那些恨,那些不甘心,都无从说起。
叶藜依旧好奇:“你父亲,爱你母亲吗?”
阿诺苦笑:“对他那样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来说,婚姻是必须的,爱情不是,我不确定他爱不爱我母亲,但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我母亲,当年就不该嫁给他!”
叶藜摇头,查尔夫人那么爱查尔先生,又跟查尔先生有一纸婚约,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真要放弃了,她才会懊悔终身。
叶藜站在小山丘顶上,俯瞰偌大一座养殖场,她已经决定了,就在云娜的生日兼忌日那天,在她生前创办的养殖场里,在她的墓碑前方的空地上,举办自己的露天成年礼。
一场露天的盛大舞会,整个黑石镇上所有肯来祝福她的人,都可以进来。
伯特兄弟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