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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比心动。
    哈里出事后,潘妮悲恸过度,心绪不定,好几次公开在人前谈及遗产继承,表态说要全部留给侄女。
    有这些人的证言,他和佩尔不会空手而回。
    查尔诺啧啧讥诮:“托比先生,别做梦了,我刚才已经问过白警长,他告诉我,你妹妹在出事前的一个月,把自己遗产受益人的名字,从哈里改成了丈夫和继女……”
    “不可能!潘妮怎么会这么做?叶仁杰就算了,叶藜……绝不可能!”
    托比身为潘妮的兄长,比任何人都清楚妹妹有多讨厌继女,她留下的钱财,宁愿扔给街上的叫花子,也不会便宜叶藜。
    叶藜自己也纳闷,想起白警长“害人未遂反自坠”的推断,猜测潘妮是为了营造“夫妻恩爱、母女和睦”的假象。
    这个坏女人贪婪无耻,一心害死丈夫,当“遗孀”继承家业,怕事后被抓住把柄,修改遗产受益人秀恩爱,却没想到作妖过头,真的把自己作死了。
    不管潘妮的本意是什么,有了她的这份遗嘱,托比和佩尔就尴尬了,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认栽。
    临走,佩尔还恶狠狠瞪着叶藜:
    “你要还有一丁点良心,就该让我和父亲进去,拿走姑妈的遗物,拿走她给我准备的嫁妆……”
    “抱歉,你对你姑妈的遗产,并没有继承权,她留下的所有东西,都属于我和我父亲。”
    叶藜毫无心理负担地赶走这对父女,抱着水晶匣,走进别墅里。
    这是原主的家,她还是第一次进来,处处陌生又熟悉,感觉就是非常宽敞,非常奢华,不愧是暴发户的家,每一样摆设都亮闪闪的。
    日常打扫维护,除了有十几台家务机器人,还有两个女佣,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看见叶藜回来,笑容慈爱:
    “大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已经整整一年时间,我和先生都很担心你……”
    叶藜记得她叫“邦妮”,是原主母亲的贴身女仆,从白帝城跟过来的,原主失去母亲以后,继母苛刻,父亲疏远,大多数时候,都是靠邦妮照管。
    另外一个女仆迪丽,是潘妮的心腹,从她当小三开始,就跟在她身边。
    刚才托比和佩尔闹上门,迪丽还想偷偷打开门禁,放两人进来,被邦妮阻止了。
    叶藜当然不会留这种内贼在家里,立刻给她结算薪水,让她去找托比父女也好,去其它什么地方帮佣也好,总之不能继续呆在叶家了。
    迪丽没了靠山,拿了钱,拎着行李,恨恨离开。
    女主人突然死去,撇下她这个心腹女仆处境尴尬,再不甘心,也得走人。
    叶藜站在高大的廊柱下,一边目送她离开,一边跟查尔诺说起医院里的情况,重点说那些“神奇的植物”。
    “我母亲留下的秘笺上,只说那个地方有很多神奇植物,可以治愈我父亲的病,但没说怎么过去,麻烦你联络你父亲,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当年他跟我母亲关系亲近,说不定听她说起过什么。”
    查尔诺深以为然,去一旁拨打他父亲的星铃。
    叶藜也趁着这个空隙,去楼上自己的房间,美美地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爽的睡衣。
    邦妮敲门进来,给她送来刚烘烤出来的水果曲奇,精致,美味,香气扑鼻。
    叶藜忙了一整晚上,也觉得饥饿,微笑道谢:
    “邦妮阿姨,我都离开家这么长时间了,房间还保持得纤尘不染,摆设也跟从前一模一样……你费心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也就是纤尘不染而已,这个房间里的大部分东西,都不是你从前留下的,你走之后半个月,太太让人把你的东西全都丢了出去,还说要把这儿改造成瑜伽室,我避开迪丽,悄悄捡回来几件,其它都被回收公司拖走了。”
    叶藜:……?
    这个潘妮,还真是迫不及待!
    照邦妮的说法,这里恢复原貌,是三个月前的事。
    叶仁杰不顾妻子反对,凭借全息照片和女佣的记忆,硬是把房间一点点弄成了从前的模样。
    他这种人,只要用心做一件事,一定会做得无可挑剔,像这个被腾空又恢复的房间,叶·穿越·藜匆匆一瞥,都没看出破绽。
    邦妮看她愣怔的模样,叹气,压低嗓门告诉她另一个秘密:
    “昨晚先生和太太争吵,也是因为大小姐的事,太太说你不会再回来了,这个房间恢复原貌也没用,说你有钱了,翅膀长硬了,连姓氏都改了,不会再认先生这个暴发户父亲……”
    叶藜苦笑:“不会的,邦妮阿姨,你昨晚一夜没睡吧,先去补个觉,我也要好好休息一下,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邦妮离开,叶藜躺在华丽丽地公主床上,辗转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打开水晶匣,拿出渣爹最近写的那几封“情书”。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叶藜很想知道,这位叱咤墨尔郡二十年的星矿大老板,在人生最后时刻,所思所想的都是什么。
    新情书一共有八封,内容劲爆,语气激烈,与其说是“情书”,不如说是“控诉书”。
    叶仁杰毫不忏悔自己背叛妻子,反而指斥妻子“居心叵测”——
    “云娜,我最最亲爱的,愿你的灵魂在天国安息,愿我死后,可以在天国见到你,你藏在药丸里的秘笺,我已经看到了,不愧是我叶仁杰痴迷的女人,就是不同凡响,让我死到临头,才明白自己这二十年风光得意,就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