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重生之佞臣_第153章
“不哈......不说了......你把手拿开。”
卫初宴这才放过她,她又趴在床上笑了会,忽然缩回脚坐了起来,防御的姿势:“可我也没说错呀。怎么是乱说呢?”
“我的名声早已坏掉了,你又岂会不知?如今长安城哪家官员不知道我的‘隐疾’?你——你莫说你不知道,我都见你在笑了。”
赵寂忍笑道:“那是之前。你有‘隐疾’又怎么了?如今你是我大齐的北军统领,过几年要封侯的人,你若想,尽管提个几句,到时不知有多少人会争着进你府里。到那时,左拥右抱的,就要忘记皇宫里的可怜小皇帝了。”
她越说越离谱,到最后,自己忍不住笑起来,卫初宴见她难得展颜,本想和她好好算一算账的,也先按下了,两人又说了些要紧的事,不可避免地说到了贵妃的病。这病来自一种十分罕见的□□,其奇特之处就在于毒未发时完全看不到中毒的迹象,能走也能跳,可一旦毒发,便是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贵妃此刻无事,但太医推测,若她真是中箭之时被下的毒,那么大约还有半年的活路。他们除不了这毒,赵寂发了几回火,逼也逼不出来一个健康的母妃,她因此派了许多人在民间求医,没成想,那些人都不顶用,反而是卫初宴自她的师父那里听来了一个不怎么可靠但却是唯一的一个有点价值的消息。
说是此毒名为“一线牵”,取的是“一线勾连人间与地狱”之意,可见此毒凶险。卫初宴师父也只是在苗疆的时候听人提过一嘴,觉得贵妃所中的毒和“一线牵”十分相似,故而建议小皇帝加派人手往苗疆去寻药。
“师父说,他有七分把握这是‘一线牵’,有五分把握在苗疆有能解‘一线牵’的人,二者相合,若是选择信他,娘娘只有不到五成可能可以活。但是不信他,由着你这样大海捞针地去寻,恐怕连一成的机会都不到。”
不到五成,也可以了!原本赵寂是想过了没有解药的最坏结果的,如今有希望,于她、于她母妃而言都是一件好事,她当即拍板:“那便去南疆寻药!但其他方面也不可懈怠,我要各地官府都动起来!”
卫初宴按住她去摸笔的手,冷静分析道:“先别急着写诏书。你可知道,此地距南疆有多远吗?太医虽然没法医治娘娘,但他们所说半年并非没有道理,求药的人从长安往南疆去,一来一回,期间还得寻找能够解这毒的大夫,我担心半年时间不够。”
赵寂紧抓她的手:“那要怎么办?总不能不去吧?”
卫初宴说:“不若让贵妃亲自去一趟。趁她如今状况还行,否则再过一段时日,也许都吃不住路上的颠簸了。”
赵寂担心的便是这点,她怕母妃身体吃不消,于是十分犹豫:“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卫初宴摇摇头,这已是多日奔波的结果了,也是最后一根稻草,无论如何都要抓住的。
赵寂片刻间下定了决心,她跳下凉床,唤来宫人伺候她穿好衣服,带着卫初宴去了桂宫。
在外时,两人要避嫌,卫初宴走在赵寂后边,跟着她往外走,赵寂走的急,黑色皂靴化成一团影子,勉强能看到靴侧的金线滑动,因为还在服丧期,她的衣服都是素色,白色深衣上以银线细细地勾出了栩栩如生的飞龙,虽很素净,却半点不失帝王霸气。反观卫初宴,同样是白色袍服,她的衣上就只是简简单单一丛竹,衬上那玉似的脸蛋,出尘绝世的紧。
这次有了赵寂,宫人恭敬之余,再不敢偷偷抬头打量卫初宴,但卫初宴来的勤,又长的极好看,这些宫人早已将她的相貌记在了心中,想到这样的相貌,总是伴随在帝王身侧,又想到宫中关于小卫大人有“隐疾”的传闻,许多人心中,都有了某种大胆的猜测。
思及此,有人心中大呼可惜,也有人默默断绝了先前对卫初宴的心思。
同是宫城,桂宫比甘露殿要凉爽一些,赵寂一路走过去——她本可以乘辇,但那样卫初宴就得跟在她的辇驾旁边跑,她不舍得——而后见到了正在诵经的母妃。
现在该称其为母后了。
卫初宴看她诵经很是认真,忽然地想到,好似历朝历代的太后们,无论做后妃时手段有多狠辣、和人斗的有多凶狠,等到真正成了太后,大多都开始清心寡欲起来,许多都信了佛。
但贵妃看起来不是会笃信这些的人,不知她的这个经,又是为谁念的了。
赵寂将事情同贵妃说了,贵妃听罢,没经太多思索便答应去南疆。
“母后放心,此行路途虽远,但我会派许多好手护送,定会把您舒服、安全地送到南疆的。”
要远行的是贵妃,但赵寂表现得比自己远行还上心,贵妃知她孝顺,对自己这个母妃也一直怀有很深的感情,见她这样,心中宽慰。
贵妃拍拍女儿的肩膀,想到这肩膀也能担事了,更是欣慰。而后眼神扫过卫初宴了,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寂儿,不若让初宴送我去吧。”
赵寂一怔,转头看向了卫初宴。
作者有话要说: 机会来了阿宴,要好好处理好婆媳关系哦。
顺便:帮你避开阿寂的十五岁了,亲妈无疑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以何作聘
卫初宴也是一怔, 随即一笑, 笑容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赵寂见她没有表态, 按捺不住了:“此行短则半年, 多则一年,母妃,我——”
贵妃打断她,很温柔地道:“你舍不得她?”
赵寂大方地点点头, 卫初宴在一旁看着,觉得此刻的赵寂可爱的紧。
“况我很快便要有发情期了......母妃,不若你再考虑一下吧,除了卫初宴, 你要谁护送都可以。”
贵妃叹一口气:“便是因为你马上便要有发情期了, 我才有此一举的。你先前不是说, 你们决定等到十六吗?那么留她在这里,对于你来说,无异于是一种别样的折磨。”贵妃又看向卫初宴:“而这对于你的卫大人, 也不是一种好事。”
卫初宴没想到赵寂连这个都同她说, 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红色, 极尽柔美。
赵寂剁一跺脚, 胡搅蛮缠道:“折磨便折磨罢,她陪在我身边总比她不在要好。”
贵妃见她这样子,便知她离不开卫初宴,这也正坚定了她要将卫初宴带走的想法,新帝初立, 正是树立威严的时候,赵寂这样背靠着她和卫初宴两棵大树,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又沉溺在美人乡中,何时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呢?
“可是寂儿,若母妃说,我还是希望是卫初宴送我去呢?”
赵寂不自觉地皱了眉,贵妃的神色也忽然黯然起来:“此次去南疆,能够得到救治的可能并不很大,若是没救,那么回长安的,便是我的灵柩了。”
赵寂脸色大变,又听贵妃道:“人这一辈子,死的时候能有一两个亲近的人陪侍在旁才算完满。原本你是我女儿,这个人合该是你,但你是这大齐的新帝,你不能离开这座宫城,那么,便让你未来的妻子陪我一程吧。”
母女两的目光一同落到了一旁长身玉立的那个人身上。
赵寂已然动摇了,她虽舍不得卫初宴,但母妃的话字字戳在她心上的柔软处,为人子女,她无法拒绝母妃“死前”的要求。即便她抱有四五分的把握,但单单为让病中的母妃舒心,她也应该顺了她这件事。
卫初宴看懂了赵寂的眼神,赵寂就是这般,倔强的要死,同她来硬的,她半点也不吃,但若是同她来软的,如同贵妃这样,赵寂是无法拒绝的。
她拱手同贵妃行了一礼:“那便由初宴来护送吧。”
答应是答应了,她看向赵寂,为她之后所要承受的而觉心疼。她一走,便不能陪着赵寂过发情期了,虽然她并未打算在赵寂十五岁时对她做什么,但是她很知道热潮来袭时候的难过,本是打算到时想些法子令赵寂的痛楚舒缓一些的,比如浅度标记什么的。不过,贵妃既已将话说到这份上,甚至为此提前承认了她会是赵寂的未来妻子,为了这句话,她也得陪贵妃走一趟了。
况她也有些事情要同贵妃角力。先前她一直陪着赵寂,先帝临死前的那番话,她在殿外听了个大概,赵寂后来虽然一直未曾说过这件事,但卫初宴却已记在了心中。
她也早就明白,若是赵寂即位,那么她这个新兴的宠臣和急于获得权柄的外戚万家,早晚会有一场恶战。她自己是不想斗的,但是娘娘先前已在防她,她不得不斗。但如今,贵妃病重,她隐约觉得,也许有法子可以阻止这场恶战。
万家若要与她争斗,首先,万家得爬到一定的高度,但若他们所仰仗的太后式微,那么,即便万昭华仍是赵寂的舅舅,但他却不一定能爬到多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