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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的空隙并不大,生了许多锈,男孩干净的衣服袖子上也蹭上许多铁锈,他丝毫不在意,就蹲在地上跟唐芷聊天。
不一会儿,母亲的银饰响着声音走了过来,她一手拿着一个冰激凌,用纸巾包着甜筒,雪白的冰激凌上还撒了些五颜六色的小小糖豆。
男孩“哇”的一声抱住妈妈的腿:“妈妈妈妈,还有一个是我的吗?”
母亲把其中一个冰激凌给男孩,半蹲下来问道:“要先给谁呀?”
男孩小心翼翼把冰激凌护送进铁门内,看到铁门没沾上一点才放下心来:“我知道的,我是男子汉,要先给妹妹!”
唐芷没有忙着接,她看向那位美丽的妈妈,轻声问:“我真的可以吃吗?”
母亲温柔地笑,伸进手摸了摸唐芷的头,声音也如同冰激凌般甜美:“当然了,这是给乖孩子的奖励。”
我原来也是乖孩子呀。
唐芷接过冰激凌,她的手有些脏,在洁白的纸巾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灰色指印,她不好意思地抿起嘴,歪歪头,见美丽妈妈没有说她,便安心舔了一口。
冰冰的,凉凉的,甜甜的,软软的,就像天上的云朵!
唐芷打了一个新学的比方,感受着舌尖上的甜美。
如果可以天天吃冰激凌就好了。
母亲对着唐芷说再见,牵着小男孩的手渐行渐远。
迷迷糊糊中,唐芷还能听到小男孩稚气的询问:“妈妈,可以让妹妹住到我们家吗?”
母亲慢慢地走,腰间的银饰不断地碰撞,将她的声音碰撞地听不真切:“……如果你爸爸也同意,当然可以呀。”
长大了的唐芷站在生了锈的铁门前,用手拂去牌子上厚厚的灰尘,露出几个“申城野草孤儿院”的字样。
小小的唐芷格外珍惜地舔着来之不易的冰激凌,心里想着那句“可以让妹妹住到我们家”的话,她听到了,美丽妈妈回答的是“可以呀”。
不住也是可以的,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她会捡垃圾卖钱,会做许多活,还会哄小朋友睡觉。
只要……只要……唐芷用手背碰了碰头发,仿佛还能感受到其中的余温,她藏起了这个秘密,在心里小声祷告,只要让她也牵一牵美丽妈妈的手就可以啦。
已经长得很大的唐芷抬起头,她看见院子里有人结队过来,眼睛死死盯着小唐芷手里的冰激凌。
大唐芷当然知道,没有机会了。
她再也不能牵住美丽妈妈的手,也不能见到送她糖果的小男孩。
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命运悄然转了一个弯,就像是随着美丽妈妈渐行渐远的铃声,只能回忆,不可触碰。
“叮铃——叮铃——”
有人用手碰了碰唐芷的额头,自言自语:“没发烧啊,怎么还不醒?”
唐芷感受到额头有些凉的手,抬了抬眼皮,乍睁开眼的时候被明亮的灯光晃了一下,眼角不自觉留下一滴生理性泪水。
迷迷糊糊间,唐芷好像看到一个兔女郎。
兔女郎摇了摇自己长长的耳朵,蹦蹦跳跳拉上窗帘:“我忘了,先适应一下再睁眼!”
唐芷眨啊眨,总算含着一泡泪睁开了眼睛。
兔女郎扒着唐芷的双臂,泪眼汪汪:“糖糖啊,你总算醒了!”
“不要叫我糖糖,”唐芷下意识反驳,然后默默捧起兔女郎的脸,“任飞语同志?”
任飞语同志头顶两个大大的兔耳朵,化了妆,更显得楚楚可爱,脖子和手腕上还挂着几个小巧的银质铃铛,轻轻一动,便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唐芷扶着额,怪不得她会梦见那么久远的事情。
任飞语同志可怜巴巴:“糖糖啊,你都不知道,刚进白雾你就昏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跟雾过敏呢!”
唐芷还真没啥印象,她只记得耳边有什么声音在呼唤她,她想听仔细,却听着听着就做了一个梦。唐芷揉了揉太阳穴,问道:“这里是哪里?你这又是什么打扮?欧皇去哪了?”
她家小美人鱼都变身小美人兔了,生生跨了一个物种啊。
爱丽儿挤在唐芷的窗上,掰着手指头数:“你睡了三天了,我背着你跟着引路人就来到了这里,是极乐岛最大的赌场,名字叫做美杜莎。我没办法,干脆问问赌场这边招不招驻唱,经理看我形象好,干脆让我兼职了兔女郎,包吃包住,我觉得这一身衣服还挺好看。”
唐芷捏了捏爱丽儿头顶的假耳朵,手感非常不错,让她忍不住又捏了捏。爱丽儿身材很好,兔女郎制服是紧身的,露出一小截腰肢,马甲线若隐若现,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一只天真不谙世事的兔子。
爱丽儿接着掰手指:“欧皇跑上跑下地不方便,我就让它搭了一个窝放另一边啦。不过倒是真有人想对我动手动脚,可惜呀,连我一招都走不过!”
欧皇好像是听到有人在叫它,从窝里甩甩脑袋就跳了过来,准确跳到唐芷怀里,把自己蜷成了一个圈。
唐芷猝不及防受了一记泰山压顶,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爱丽儿跟唐芷不一样,她爹是海军,从小跟着新兵玩,受过正规训练,后来亲妈实在看不过眼,觉得自己女儿被爷们养糙了,就开始带着爱丽儿学音乐。比起异能这种法术攻击,爱丽儿的物理攻击更加可观,只可惜没有什么出手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