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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睡醒的黎言寻,嗓音还带着暗哑。
昨晚简瑶心事重重,没和他说上几句话,今早也起的很早,没想到这会儿这人却来了兴致,她看他有点积极性,犹豫了一会儿,便点头答应带上他一起。
别看这个男人胆小,没想到和她混熟了,竟然大胆了起来,既然他那么感兴趣,她这个老师还是愿意带他这个学生的。
谁让他是自己喜欢的人。
晴雪看出这小夫妻两眼睛里的目光,暗自觉得又被虐了一把。
下一次怎么说也不能和这小妮子在一起了,她和他男人,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屠狗小分队。
像是这样大型的陵墓,进出都是要几个有资格的专家一起,简瑶他们这批学生捡了个大便宜,因为早先就在这里调研,便可以借着研究的名义进去,江教授作为领头人,一人发了一个头盔,戴上口罩和手电筒,一起从小山丘后面的墓地正门进去。
这里面的一切,和黎言寻在小说中的看的天差地别……
陵墓正门不大,经由抢救性挖掘之后露出一个只能容下两个人并排进去的长方形石门,黎言寻这样高的个子,只能半猫着身子进去,仅管带着口罩,里面长期不见天日的潮气和阴森感还是让人竖起了汗毛,从古旧的楼梯上下去,便宽敞了很多,屋子里已经有人工清扫过的痕迹,只留着几尊陶泥人和柱子模样的装饰,将手电筒的光照在壁面上之后,黎言寻看清楚了这墓的结构,在外人看来那个半圆形的小山丘,内部实则是个被精致瓦砖堆砌起来的冢,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技术,经过千年的变迁,这头顶上空的石块竟然还能看得清楚上面的纹样,只是可惜在这样精致的陵墓里,不同年代的盗墓贼围着这半圆形打了五六个盗洞,里面的东西早已被偷了和一干二净。
古人向来讲究厚葬,如此规模的陵墓里却空荡荡,一片狼藉,可惜了那么好的冢,被人挖了无数个盗洞,千年以后什么都没有留下。想来,还有些令人唏嘘。
江教授这次带学生们进来,也是打了要让他们长见识的心里,他用手电筒指着上方那个被土壤和植物填满的盗洞,说道:
“大家过来分析看,这盗洞是那一年的。”
这怎么可能看的出来呢?
他循声望去,盗洞口如今已经被土壤填满,有些耐寒性的植物根须探进来,倒生长着一些藤蔓状的植物,那个盗洞下方,就是墓主人的棺木。
“看植物根系的生长方向和土壤颜色,我觉得这是个清朝晚期的盗洞,那时盗墓还没有法律上的约束,亡命之徒尤其喜欢走这种发财路。”
简瑶声音纤细,听来却又有着十足的肯定,他寻着手电筒的光亮看过去,瞧见她戴着眼镜,盯着那盗洞方向皱起了眉头。
恨意,惋惜,无可奈何。
这些复杂的情绪就浮在她的眼睛里。
对于考古学者们来说,这是文化的没落,是历史脚步驻足的原因。
后来,黎言寻把目光落到了那个造型奇特的棺木上,这里面该不会还躺着骷髅头吧?
他想了想,小心挪了一步,探着脑袋往里面看了一眼,令人失望的是里面已经被人清扫干净,只有石棺板上有一个奇异繁复的花纹,他等江教授和学生们讨论完了,这才举手问了一句:
“教授,这个纹样是做什么的?”
江教授打着手电筒走过来,解释道:
“这可能是北齐某一个名门望族的纹样,你看这石棺上的裂纹,说明这里当初是镶嵌了珠宝玉石的,这伙儿盗墓贼真是贪得无厌啊,把这石棺上的珠宝也一并撬走了。
黎言寻再问:“教授,这里面没有尸骨?”
这就是大家觉得这个陵墓很奇怪的原因。
他们挖掘出来的时候,里面就是如同现在这样一般,墓主人不再里面,也无法确定其身份。
所以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困难,就是如何确定这个墓主人的身份。
——
跟着老教授从里面出来,黎言寻终于能挺直了腰杆,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探方里已经积满了水,今天是不可能开工挖土的了。
他跟在简瑶身后,问她:
“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事情,好好的人,怎么没在里面呢?”
“也许是个掩人耳目的衣冠冢,也或者被盗墓者破坏偷走了。”
简瑶心事重重,蹲在小山丘的地上,往笔记本上勾勒几笔,黎言寻低着头才看到她是在绘本上画那个石棺上的花纹,她一边画,一边和他解释:
“我们现在就等着复原这个纹样,现在无法确定墓主人的身份,这个纹样就是唯一的突破口,北齐年间,家世显赫,能盖得起如此规模墓葬的家族,也就那么几位。”
雨后的小山丘,满是泥泞的土壤和草木从里弥漫出来的芳草味儿,黎言寻看她终于站起来继续走,便跟在她的身后,像个求学的孩子:
“为什么盗墓者要偷人家老祖宗的尸骨?”
“我以前看过几篇稀奇古怪的报道,认为是有那种容颜不老的石棺存在的,我推测当初盗墓者把石棺打开的时候,墓主人因为存放得当,容颜还在,衣服也一定还有收藏的价值,盗墓者们眼睛里只有钱,自然是所有值钱的都要扒走。”
黎言寻皱紧了眉头,看着身侧陷入沉思的那个人,她推测的很认真,没注意脚下的路,险些从小山坡上滑了下去,还是黎言寻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