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极地之海
    废臂完全以一种诡异地方式软垂, 夏佐看着浑身散发骇人气势地云汐，眼神惊疑。
    “你就是前几天袭击城主府那人？”脚跟不自觉缩了一步，夏佐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沉重道。
    “还真傻得可以。”云汐恨铁不成钢似地摇了摇头, “夏老，莫非是别人把你叫老了, 你就脑子也秀逗？”
    “胡扯！”夏佐怒声说。
    “如果我真是袭击之人, 你认为你现在还有命在？”
    “休想诓老头子！”夏佐沉声说：“难道你就不怕杀了我, 然后泄露行踪？”
    云汐嗤笑出声, 红瞳透露出浓浓不屑, 边摇头边迈步逼近不断后退地夏佐，见对方一副如临大敌地模样，眼底不屑更甚。
    “夏佐，来之前我就想过你会不会袭击我，然而你在套我话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是在套你。”淡漠地声音响起，云汐身影倏尔一闪，顿时出现在夏佐身后, 旋即化腿为鞭, 狠狠鞭笞了出去！
    伴随着刺耳地破空声, 夏佐骤然倒飞而出, 身体猛烈摩擦撞击在地面之上，而那坚硬石板，赫然在其每次接触之刻, 蛛丝裂缝暴裂而来，旋即搓着地面滑了一段距离，才堪堪停住。夏佐重咳出一口血，反复跌倒爬起，干净衣服破烂且沾满灰尘，身形从未有过地狼狈。
    口中重重喘息，夏佐满脸警惕，盯着前方弥散了一路地灰尘之处，那，赫然存在着一个魔鬼！
    “请问阁下究竟是谁？”夏佐心中为鲁莽行为而后悔不迭，细碎脚步声从尘埃之内传出，每一下，都似踩在心尖。
    “我是谁，不是已经向你说过很多遍了。”土黄色灰尘中隐绰显现出一抹纤细黑影，红瞳璀璨夺目，慑人心魂，那声音轻轻一笑。
    “阁下，老头绝无冒犯之意，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你海涵。”扶着废臂地手掌贴近身躯，然后小指头隐晦勾向腰间，眼底暗藏凶光，“相信阁下隐瞒名讳藏身我聚集地，也是有阁下自己的苦衷，老头愿意为刚才之事竭尽所能来赔罪，直至阁下满意为止。”
    灰尘伴随着气流，在少女身前吹拂而过，缓步踏来。
    “我若一直不满意，又如何？”
    “以老头在聚集地的影响力，并且今晚我也只见过阁下，相信阁下也不是喜欢惹事之人。”指尖终于触碰到腰间，夏佐甚至觉得像渡过一个世纪般漫长，嘴角不自觉勾勒出抹笑意，口中话语却依然谨慎。
    “我确实讨厌麻烦事，不过。”气流猛然扰乱成一团，夏佐瞳孔顿时一缩，森冷之感宛如蛇信吞吐，若有似无地点触在脖颈之处，红瞳不带感情地睨了他一眼，云汐说：“如果让你的小指再下去一毫，恐怕麻烦事会更多。”
    “老头不明白阁下的意思。”夏佐背脊顿时冷汗直冒。
    青光一闪而逝，夏佐痛得哼了一声，脸色狰狞扭曲。
    “明白了吗？”裂空之匕依旧抵在颈间，其上青光流转，携着抹骇人森冷，云汐另一只手诡异空悬，仿若之前的攻击非她所为。
    “我在别墅里遍布摄像头，你如果杀了我，绝逃不出聚集地高层的耳目！”切口光滑而平整，明显乃利器所致，鲜血顺着创面冉冉滴流，断指滚落到了云汐脚边，夏佐余光瞟到，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她，惊恐道。
    “夏佐。”云汐莫名叹了口气，“你还不明白吗？你的一切，别墅的一切，统统逃不过我的眼睛。”
    早在云汐进别墅之前，就用感知细细扫视过一遍，遑论夏佐诓骗说有摄像头。云汐对她的掩藏功夫十分自信，夏佐由始至终忌惮地都是辰韵寒，且，强留一名看似谦和地小辈异能者，放在明面上，夏佐可丢不开那块老脸。
    故而，云汐根本就没有顾忌。
    少女的气息倏尔逼近，夏佐随即仰了仰脖子，眼神不期然同红瞳相撞，脸色勃然大变！
    “好恐怖的煞气！”
    几乎快化为实质地杀气，在撞入红瞳之刻，顿时铺天盖地的暴冲而来！
    “不可能！”
    绝不可能！
    夏佐的心，在这一刻，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他虽然才是六阶异能者，但在末世之前却也活了不少年岁，而双手更是早早便沾染了鲜血，那浓稠得可以闻得见，摸得着地腥臭煞气，不可能是仅杀了几百，几千人就可磨练出来。
    此女手上的人命，绝比他多无数倍！
    “你一个四阶异能者，竟然能压制我……”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夏佐满脸冷汗，死死压住打颤地牙关，全身骨骼犹如生锈了一般不听使唤，艰难启齿。
    裂空之匕骤然闪过一道青光，旋即便“嘭”地升腾起暴虐青焰，空气顿时被焚烧得微微扭曲，就连夏佐的皮肉，也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消弭。云汐手腕一动，快得仅看得清一抹虚影，旋即与夏佐交错而过。
    “有一点你猜对了。”鲜血沿着裂开之匕滴落，云汐淡淡说：“我就是你要找的屠城之人。”
    熊熊青焰猛然自夏佐体内暴涌而出，云汐甩了甩匕首，没有再看来不及回话地夏佐，随即寡淡着神情离开了别墅。然而在她前脚跨出别墅之刻，那团暴虐青焰，徒然化作点点黑灰飞扬，最后在空气中散化成虚无。
    黑暗之夜，红瞳耀目，云汐颤抖着呼吸抖了抖身子，像是一名毒瘾发作地瘾君子，她抬头望了眼雪空，忽然萌生出一个不切实际地想法。
    如此美丽的夜，怎么可以就这样浪费？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打！打死这个不知好歹地东西！”
    黑影在一条无人巷子闪过，其中三三两两有几个人影，围住了墙角瑟缩地娇小身影。
    “嘿，小妞，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啊？”
    “想不想和我们一起玩玩？”
    “走啊！哥哥们带你坐异兽车兜兜风。”
    娇小身影瑟瑟不安，抖声道：“不要……你们别挡着我。”
    表面繁华昌盛的聚集地，亦有诸多污秽之事，云汐对周遭一切置之不理，随着小狐狸离开她的时间愈久，人也愈冷血。
    贸易之城失去了一个中流砥柱，而将这个存在彻底抹杀之人，竟一点也不在意，她收敛气息，绕过繁闹街头，旋即穿梭于漆黑小巷，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城门。
    这座聚集地综合实力不过中型，甚至还处在中庸，但它利用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生生填补了此缺憾，不得不说，极地女皇着实御下有方。
    借助‘隐匿’技能地逆天性，云汐轻松躲过了士兵巡查，随即在某处不起眼角落，蹬了几脚墙便巧妙地攀附而过。途中遇到城楼上的士兵，她屏了呼吸，不知不觉就猫了过去，动作一气呵成，待远离聚集地竟无一人觉察，她稍松了口气，微微一笑。
    云汐一路陪同辰韵寒，甚至和她一起留下，并非真的离不开，而是她想平静地寻找，若真拍拍屁股走人，那就等同站在了破晓之地对立面。
    而辰韵寒不走，有可能是因为伤，毕竟她不如云汐那般擅长藏匿，也可能另有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