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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医生,是我,季谣。”
    程修宇正在健身房跑步,他边说边停下了跑步机:“季谣?是你啊,怎么了?”
    季谣开门见山:“程医生,你和沈医生…… 是不是一直误会我了?”
    程修宇:“误会?”
    季谣:“对,我看见病历上写的我和豆豆的关系,是母子。”
    程修宇也没准备继续骗季谣:“是,他到现在都还觉得豆豆是你孩子。”
    沉默了一瞬,他又说:“你给老沈打个电话问问他吧,他状态不太好。”
    季谣关心道:“他怎么了?沈医生最近都不上班吗?”
    程修宇也不太清楚昨天那件事的起因,去沈肆行科室打听也没问到个所以然,担心越说越乱:“你给他打个电话吧问问吧,今天我们谁找他都不理。”
    季谣道谢之后,匆匆挂了电话。
    在通讯录中找到了沈肆行的号码,手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
    夜色酒吧——
    沈肆行开了一瓶路易十三,一个人在最僻静角落卡座里坐着。
    屏幕倒扣在桌面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沈肆行还是只顾着往酒杯里倒酒。
    冰块隔着杯壁透出沁骨的凉意。
    沈肆行镜片后的眼睛深藏着黑色的暗涌,整个人周围的温度都冷了几分。
    终于,季谣契而不舍地打了快十个电话之后。
    沈肆行终于不耐烦地翻过手机看了一眼。
    看见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沈肆行怔了一瞬。
    然后接起了电话。
    现在时间还早,夜色还没到最热闹的时候。
    酒吧里不太闹。
    沈肆行坐的角落还算清净。
    “喂。”沈肆行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有些喑哑。
    季谣打了这么多个电话,也急了。
    劈头盖脸就问道:“你在干嘛呢不接电话?”
    沈肆行淡淡道:“喝酒。”
    “在哪里?”季谣气急了。
    沈肆行:“夜色。”
    他如实回答。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沈肆行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手机屏幕。
    不知道季谣要干嘛。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嘛。
    挂断电话之后,季谣直接冲出了家门。
    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就打到了车。
    “夜色酒吧。”季谣说。
    司机师傅看了一眼季谣阴沉的脸色,暗自认定肯定又是去逮老公回家的。
    话不多说,用最快速度把季谣送到了就把门口。
    季谣没来过夜色,但也听过这个酒吧的大名。
    下车之后,季谣径直往酒吧里走去。
    门口的迎宾笑脸相迎:“你好,请问几位……”
    “找人。”季谣丢下一句话就走了进去。
    季谣第一次来酒吧,也不知道夜色到底有多大。
    闷着头在里面转悠。
    转了十多分钟,季谣终于找到了角落的沈肆行。
    沈肆行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郁郁的落寞和失意围绕着他。
    衬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能隐约看见胸膛的线条。
    他常戴的手表取下了,只有那串还有些年代感的佛珠还戴着。
    季谣看见他这个潦倒的样子,气瞬间消了大半。
    “沈肆行。”季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沈肆行抬眼,看见来人是季谣,“坐。”
    她穿着宽松的T恤,短裤藏在了T恤下面。
    沈肆行目光在季谣纤细笔直的双腿上停留了一瞬。
    他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季谣坐下之后,沈肆行平淡地问:“找我有事吗?”
    时间到了九点,夜色有些闹起来了。
    季谣扯着嗓子问道:“豆豆的病历是你写的吗?”
    沈肆行轻轻点了点头。
    手里动作也不停,拿着酒杯一直往嘴里灌酒。
    “哎呀你弄错了,豆豆不是我儿子。”季谣有些着急,语无伦次地解释,“我不知道你弄没弄错,但是你写错了,我单身!单身!没谈过恋爱也没当过妈!”
    沈肆行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快别喝了沈肆行!”季谣急了,伸手就要去抢沈肆行的酒杯。
    沈肆行往右边一侧,闪开了。
    季谣没能抓住酒杯,还差点扑倒在沈肆行怀里。
    季谣抢杯失败之后,气鼓鼓地拿起桌上一个酒杯,加了两块冰就往里倒了一满杯酒。
    “来来来,你想喝我就陪你喝,快点喝完回家了。这么晚了不回家还在外面喝酒,你不怕你妈妈骂你啊。”季谣说。
    沈肆行欲言又止:“这酒度数不低…… ”
    季谣自信地说:“别废话快喝,我酒量好。”
    转眼一杯下肚,一点都不含糊。
    ……
    ……
    还剩三分之二的路易十三,被两人不到半个小时解决完了。
    季谣满身的酒气,有点难受。
    沈肆行叫来服务员签了单,起身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一下。
    季谣顺势扶了沈肆行一下。
    沈肆行回头看了一眼季谣。
    季谣挥了挥手:“没事没事,我身边能喝过我的人没几个,我送你回家吧。”
    她没敢告诉沈肆行自己压根就没喝过几次酒,只是从未醉过给了季谣谜一般的信心——觉得自己很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