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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谣伸手碰了碰钻石,说道:“谢谢哥。”
季游说:“我们是两兄妹,这么客气干嘛?”
季谣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说话。
季游坐在季谣的旁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放在腿上的拳头紧紧攥起。
“谣谣,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但是首先,你要先接受我的道歉。”
季谣第一次在哥哥脸上看到这样凝重的表情。
“哥,你说什么呢?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的。”
季游深呼吸,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我前几天查了你卡的流水,发现你这些年一共转了八十万给妈。”
季谣笑容一滞,反问道:“哥,你查这个干嘛……”
季游表情凝重:“对不起谣谣,我不是故意想打探你的**,我为这件事给你道歉,但是接下来的这件事,请你听我说完。”
“其实…… 这些年来,你都误会妈妈了。”
“他们离婚那年,我也还小,不大记得当时的事情了,但是离婚的原因其实是……因为爸爸出轨。”
季谣一愣,笑容快要挂不住了:“哥,哥你说什么,什么呢?”
“对不起谣谣,对不起。”季游表情十分难受,“那时候妈妈还怀着你,发现了之后就和爸爸离婚了。他们商量好了,我跟着爸爸,你跟着妈,这件事……也不告诉你。”
季谣现在很想哭,但是她连掉眼泪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你们就这么一直瞒着我吗……你骗我的对不对?”季谣问道。
季游低下头:“对不起。”
她一直觉得妈妈对她的控制欲很强,甚至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可她没想到,事情背后的真相会是这样。
怪不得这些年季照河执意要把手里的生意全部交给哥哥打理,哥哥和爸爸的关系也一直貌合神离。
妈妈她当时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生下了自己?那几个月她是怎么熬过去的。
后来的十八年,她每次看到自己是不是都会想起那段让她崩溃的往事?
季谣不敢想。
可她却坚持在成年之后离开了妈妈身边,甚至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看过她。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妈妈在知道自己和爸爸见面之后会这么激动。
会这样歇斯底里。
她的存在,就是一次又一次提醒杜珍,那段让她难堪的过去。
一次又一次,重复让杜珍受伤害。
当年的杜珍,不过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要怎样的勇气的胆魄,才敢自己生下孩子带大。
季游又继续说:“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被段如月知道了,最近她一直在找爸要钱,一次比一次多,拿这件事要挟爸。甚至……找到了妈,找妈要钱。”
季谣抓紧裙子,上好的绸缎被抓出了褶皱。
“段如月……她这是疯了吗?”
季游深呼吸,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妈给了她几次钱,才我打了电话。我想了很久,觉得这件事还是由我告诉你比较好。但是我不知道你和妈……误会有这么深。”
季谣摇了摇头,说:“哥,这件事……不怪你,谁都不怪。”
错的只有这段感情里,背叛了自己爱人的那个男人。
而季谣、或者是季游,都没办法去指责任何一方。
季游拥抱着她,小声说:“对不起,是我和爸爸对不起你还有妈妈。”
季谣拍了拍季游的后背,说道:“哥,我们过几天一起去看看妈吧,这么多年……她一个人,一定很难过吧。”
有的道歉,她要当面说出口。
才能稍微释怀。
季游点了点头,说:“好,等这几天我把手里的工作安排好就陪你一起回南城,我也很多年没有见过妈了。”
季谣笑了笑,说:“妈脾气一直不好,说不定会拿着鸡毛掸子打我们呢。”
季游:“是吗?其实妈以前一直很温柔的。”
季谣笑了笑,用沉默回应着。
是啊,是怎样的绝望才能让一个温柔的女人变成这样。
变得刀枪不入、用无所不能来伪装自己。
季游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好了,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我们先下去吧。”
季谣点了点头,在衣柜找了一件狐狸皮的小外套穿上。
跟着季游一起下了楼。
*****
沈肆行松开了豆豆,却愣在了原地。
豆豆欢快地朝身后的大门跑去,上了楼。
“沈少爷?”领路的佣人轻声唤了唤失神的沈肆行。
沈肆行回神,问道:“你们家二小姐…… 叫什么名字?”
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小姐单名一个谣字。请问沈少爷是有事要找二小姐吗?”
沈肆行已经确定了,他轻轻点了点头,说:“没事,你继续带路吧,麻烦你了。”
佣人应了声,继续带路。
后院有大概二三十人,穿着华丽的衣衫,正在三三两两的交谈。
沈肆行找到了父母和哥哥,跟着他们向一圈长辈打了招呼。
季谣和季游走到楼下的时候就遇到了朝他们跑来的豆豆。
豆豆今天也穿着小西装,头发梳得亮亮的。
婴儿肥的脸颊稚嫩依旧。
“谣谣,你好多天都没来看我了哦!”季豆豆有些生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