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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昨晚在停车场找到她和赵也白的人,也是那天晚上地下拍卖会上的主持人兼拍卖师。服饰和胡子的变化,让他看起来非常不一样,励如桑因职业习惯向来观察入微,也是在当下重新进入这拍卖会地点,才确认他们为同一个。
    没想到原来请她来做客的,正是地下拍卖会的人。
    “谢谢。”励如桑客客气气颔首,假装没听出他话里共进早餐的意思。
    纳瓦先生笑眯眯未强迫:“船上都是人,你们有任何需求问他们便可。”
    交待完他便又踢踏着木屐离开。
    回过身,励如桑召赵也白:“一起去吃点东西。”
    赵也白点点头,两人在纳瓦先生手下的带路下走出船舱。
    船刚刚从码头起航,临近的岸边是高高架起的一面泰国王室的大幅照片。
    河面上漂着的其他船多为承载游客观光旅游的长尾船,对岸则多为货船,他们所在的是少见的大船。但外形相当朴实无华,外人根本难以想象内部船舱里的奢华鎏金。
    励如桑迎着刺目的太阳光线尽览这贯穿整座城市的河道,眺望这艘船驶去的方向。
    赵也白站在她身侧,语气意味深长:“金三角地带……”
    “这里不就已经是三国交界门户?”励如桑侧过身,背过阳光的直射,语气还算轻松。
    赵也白瞥她:“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也敢来吗?”
    “如果没有你,我也许连民宿都走不出来。”励如桑承认,旋即话锋一转,“但这趟你真不该跟来。你不跟着去,留在外面照应,我如果有事,能直接联系你。”
    还在停车场时,她就不愿意赵也白的继续同行。纳瓦先生也同意可以放赵也白离开。
    赵也白还是相同的回应:“有八爪做外应也是一样。我也跟我的上司报备过目前的行程。其余的话不必多说。现在要我下船也来不及了。省点力气。”
    他的语气不太好,以前他们非常熟了之后他有几次和她翻脸才这样过,只是当时的他远远没有现在来得强势。
    励如桑轻皱眉,心道他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敢这样态度和姐姐说话,念及他的出发点终归是关心她,出口时她看着他板着的脸感到些许好笑,问:“你在部队里当军官带新兵蛋子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赵也白的神情到底和缓了,稍稍抬下颌:“比这十倍严肃。你之前不是有想见识的意思?”
    “真当我记性多差?前天的话今天就忘了?”励如桑乜他,“我明明说‘那倒不必’。”
    没其他事情可做,两人将早餐的时间无限拉长,慢慢悠悠打发时间。
    不久,河流两侧变成高山、壁崖和山林的原生态风光,能见到的游客行船也越来越少,他们所在这艘船的行驶速度也明显加快。时不时迎面开来的不知作何用处的船只,总有人拿警惕的目光扫视而来。
    约莫一个半钟头后,船在一个小码头靠岸。
    励如桑和赵也白上车,像之前那样被前后簇拥着从船上开出去,直接开上码头。
    开出码头之后的路是自修的土路,前面的车扬起的灰能将后面车换身颜色。
    励如桑有点为这辆他们租来的车担心,一路被她和赵也白如此折腾,还回去的时候得赔多少钱是个大问题。
    而土路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丛林。他们的车正穿行在丛林之中。
    励如桑一路留意手机里显示的地理定位,随着车子的深入,手机的信号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
    “现在害怕了吗?”赵也白既有两分打趣的口吻,又有两分嘲讽的意味,同时也是探问,“文物丢失不是应该警察该办的案子,和你有什么关系?需要你独自一人跑来参加那么危险的地下拍卖会。你的工作为什么从考古变成寻宝了?”
    “鉴宝,不是寻宝。”励如桑抱着手臂挑眉,纠正过后再回答前面的问题,“没太大的感觉。”
    以前也遇到过出身不正的人找她鉴定来历不明的宝贝,阵仗如此之大的人物则的确头一遭。说到底她不过一个和平法治社会里的普通小公民,照理应该害怕。但事实是,她没感觉。
    赵也白语塞一瞬,问:“你父母和你外公知道你来泰国吗?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早在两人还在民宿里他劝她放弃拍卖会马上回国而遭到她的回绝时,他便好奇她难道不怕家里人牵挂她的安危。
    励如桑关掉已经无法联网的定位页面,握紧手机,盯着摆动的雨刷器:“知道。”
    答案出乎赵也白预料。他追疑:“包括这两天你遭人追杀的处境?”
    “嗯,一清二楚。”励如桑轻勾唇,转头反问他,“你们公司每次接的都是危险系数这么高的工作?你之后是不是应该换个职业?既然退伍,难道不是想过安稳平常的生活?”
    赵也白在这时候随着前方的车子停下来,眸光明锐:“到了。”
    励如桑闻言凝定前方。
    视野突然开阔,是人为在丛林中开辟出一块地搭建居所,占地面积相当可观。
    门口有守卫,身上挂着木仓,从头一辆车往后粗略地巡视检查至最后一辆车后,才被放行。
    赵也白紧随其后继续朝里开。
    励如桑眼错不眨地紧盯车窗外。
    充满泰式风情传统的高脚木屋依树而造,错落有致,有的屋子独立,有的屋子和屋子之间以木板铺成的栈道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