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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若知道你说话这么见外,会生气的。”
裴家封嘿嘿傻笑。
阮斐捡起一株多肉,有点心虚地问:“你哥大你几岁?他快三十了吗?”
裴家封算着日子说:“他大我八岁,再过几月就是我哥的二十八岁生日,我们那儿都爱算虚岁的。”
阮斐哦了声:“他还很年轻呢。”
裴家封笑:“我哥总说他老了,平常公司组织活动,像K歌啊酒会啊,他能推就推,坚决不去。”
阮斐说:“这不是老,这是成熟稳重。”
裴家封嘴角不停上扬:“我哥还很爱养生,家里堆满了他买的各种维生素营养品,还有什么人参茶足浴包,以及药酒啊粗粮啊艾灸仪器啊之类的。他买了自己又不用,不想浪费,就强迫我用。搞得我天天抱着保温杯喝茶,晚上还要在宿舍泡脚,活像个老干部。”
阮斐忍俊不禁:“我爷爷也喜欢养生。”
裴家封接话道:“那他俩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
不知不觉,所有小多肉都已经乖乖住进“新家”。
生平第一次,裴家封觉得时间过得是如此之快。
他从未单独与阮斐说过那么多的话,而且这期间,女神还冲他笑了好多次……
激动得耳根泛起浅浅红晕,裴家封觉得现在的他好幸福好幸福,幸福到迫不及待想把这种心情与人分享。
两人把房间清扫干净,并肩走出社团室。
分岔路口,阮斐同裴家封告别:“再见,提前祝你,还有你哥哥元旦快乐。”
裴家封眼底都快渗出蜜:“谢谢你阮斐,你也元旦快乐,我们元旦后再见。”
阮斐朝他挥挥手。
冬天行道树的叶子都掉光了,裴家封站在光秃秃树下,舍不得眨眼地痴痴目送女神远去。
他满怀期待地想,如果下次见面,他也能同阮斐独处那么长时间就好了。
直至阮斐湮没在人群,裴家封仍眷念地站在原地。
阳光把他倒映在水泥地的影子拖得长长的,裴家封深吸一口气,兴奋地拿出手机,立即拨号。
铃声盘旋耳畔。
旋即被接通。
裴家封眉眼俱是藏不住的笑意,嗓音轻快如自由自在的鸟儿:“哥,你在忙吗?后天就是元旦,你有时间回冀星山吗?”
裴渡之哪能听不出弟弟的满腔雀跃之情?
“手头有些忙,不回冀星山,你假期到毓秀苑这边的房子来。”
“嗯嗯好的,哥,我们那天做红烧猪蹄吃好吗?我突然特别想吃,还有,听说今年灯会排场很大,我们晚上要不去看灯会?”
“……唔,你跟阮斐怎么了?”
裴家封羞羞答答问:“哥你怎么知道我刚和阮斐见过面?”
裴渡之默了默:“我掐指算的。”
裴家封:……
元旦前天只有半日课程,上完课,阮斐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下,带着几盆植物打车回家。
寝室空间不大,阮斐的盆盆罐罐实在多,每到假期,她都得盘些盆栽带走,以免给室友们带来麻烦。
校外拦了部车,阮斐坐到后座。
前几分钟起,她包里手机就接连传出讯息铃声。
阮斐点击查看。
周伯书问她周末有没有空,商学院的凌翔想约她看电影,之前因为活动认识的隔壁学校的校草祝她元旦快乐,总爱大量购买他们社团植物的已毕业学长问她元旦摆不摆摊儿……
其实有时候,阮斐真的也挺累的。
可能她同裴渡之很像,一点儿都不喜欢泛滥的交际。
怎么突然又想到他了呢?
阮斐怔忪地望向车窗外,短短这些日子,她眼前总是下意识浮现出他那双清冷的眼睛。
路上看到穿白色羽绒服的男人,她会想起他行走在雪地里的背影;
买炒饭看到搅拌锅铲的厨师,她会想起他烹饪时的认真姿态;
每每给侧金盏花浇水,她耳畔就萦绕着他同她说过的话……
好似走火入魔般。
迷惘地收回视线,阮斐秀眉微蹙。
她该怎么办?
就算她想主动,也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好像只有裴家封。
可她明明看得出裴家封的心意,怎么还能利用他?
裴渡之那么疼爱看重这个弟弟,她若伤害裴家封,她敢肯定,他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她。毕竟那样的她,连她自己也会看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蛋蛋家的V”的营养液~谢谢41384508的地雷~谢谢大家的评论~
第7章
小院儿老旧,但整洁。
庭中植有两棵杏树并一棵桃树,南边墙角置有大大的坛子,里面腌制着阮斐奶奶孙道珍亲手做的酸菜。
阮斐站在木藤架下,悉心修剪人参榕的多余枝叶。
“斐斐,你给你水姨去个电话,”阮尚粱瞧了眼已氤氲暮色的天外,手上轻摇芭蕉蒲扇,照看着炭炉火势,“都四五点了吧,她怎么还没到?我这锅土鸡汤可都要煨得差不多了。”
阮斐应了声好。
擦净手上泥土,她进屋拿出手机。
阮尚粱视线凝在孙女儿身上。
电话已经接通。
对面似在说什么,他家斐斐嘴角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