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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兰诺静静听了片刻,上前叩门。
大家都是知道陈兰诺的。
在看到她的瞬间,包厢气氛有两秒的沉寂。
席霂身旁的男人拿脚踹席霂:“醉晕了没啊?你家保镖来接你了。”
席霂眯开眼睛不知嘟囔了句什么,笑着朝陈兰诺招手。
陈兰诺上前搀席霂起身,在两个女人捂嘴偷笑声中离开包厢。
她知道她们笑什么。
宠物嘛,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宠物。
把席霂送到家,凌晨一点,陈兰诺回阮斐公寓。
客厅灯光仍亮着。
阮斐长发披散,她抱膝坐在沙发,面向落地窗外。
陈兰诺弯腰换鞋,对阮斐说:“对不起啊,我临时有点事,又找不到别人接你,所以才联系的他。”
阮斐没有回眸,声音特别轻:“下次别这样。”
陈兰诺点点头,她走到阮斐身旁,用相同的姿势坐下。
“斐斐,你说我要不要回岚城?我爸一直希望我继承家里的跆拳道馆。”
“你自己怎么想?”阮斐侧眸看她。
“我有点无所谓,继承可以,不继承也可以。”
阮斐沉吟片刻:“那就再考虑考虑吧。”
陈兰诺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声音软软的:“那你呢?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阮斐摇摇头:“以前有很多打算,想拿到好成绩好学历,有一份体面的高薪工作,可走到今天,我突然就没有打算了。所以在没有新的打算前,我只能走好脚下的路。”
“好茫然啊,别人也会同我们一样吗?”
“当然,只有极少数人拥有清晰的奋斗目标。”
“可是阮斐,”陈兰诺怔怔望着她,“我以为你会是极少数人之一,你有没有觉得……”
有没有觉得,自从历经五年前的分手,你就变得不对劲了呢?
你看似积极向上,努力学习,认真工作。
可既然没有目标,那是什么在撑着你勉强自己呢?
这样的路走着有意思吗?
活着虽然就只是活着,但一定不仅仅是这样活着对吗?
阮斐追问:“觉得什么?”
陈兰诺支吾着埋低脑袋,没有讲出心底的话。
隔天去酒店上班,阮斐再度收到匿名快递。
她疲倦地拆开纸箱,出乎意外,并非恫吓人的恐怖道具,而是Chanel最新款的红色信封包。
粉色卡片上写: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这个包就当做是前段时间的赔礼。
阮斐哑然失笑。
认错人?这算什么?
就连道歉也透着高高在上的敷衍吗?
打电话找来快递员,阮斐将包裹原地退回。
阮斐还没从荒诞的闹剧中缓过神,芳芳便神秘兮兮来找她:“阮经理,你还不知道吧?”芳芳语气有些复杂,像是惊讶鄙夷和怜悯等通通搅合在一起,“温主管住院了,她被人打到子宫出血,还拍了照片,血淋淋的。现在酒店上下基本都知道了消息,我看温主管以后在酒店是待不下去了。”
阮斐怔怔望着芳芳。
芳芳竖起食指往楼上指,压低嗓音说:“温主管好像攀上了总统套房里的商先生,听说找人打温主管的不是商先生未婚妻,其实那女的也是个三儿,啧,有钱人的世界好复杂,就算是小四小五小六,好像都有人抢着去做呢。还好阮经理你……”
话语适时止住,芳芳干笑两声。
当初那位商先生看上的应该是阮经理吧?
虽然他明里暗里都有试探,不过他们阮经理并不拜金嘛,自然能抵抗住诱惑咯。
阮斐并没有同芳芳八卦的心情,温雨丝同商先生的关系,她既感到意外,又不那么的意外。
原来,她是被误会成与商先生有关系的那个人了吗?
此后酒店上下流言纷纷,舆论难以控制。
阮斐在去医院与不去之间纠结,作为部门领导,似乎该聊表慰问。
但阮斐对温雨丝,多少心存芥蒂。
就这样纠结着,她倒先遇见了商先生。
商先生产业遍地开花,常游走于世界各地。但凡他来锦市,便会入住半山月的总统套间。
像这种尊贵客户,酒店自然奉为上帝中的上帝。
就算商先生卷入桃色事件又如何?受伤的是女人,被议论的是女人,而男人仿佛总能撇清责任。
再计较下去,便是商先生魅力出众,引得蜂蝶争奇斗艳。
接到总统套间拨来的内线时,阮斐正准备小憩片刻,她公事公办说:“商先生,您要见我是因为酒店服务方面的问题吗?”
听筒传出低沉浑厚的男声,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阮经理,我很抱歉,听说前段时间因为我,令你受到了不小惊吓。”
阮斐面色微冷:“商先生,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不谈私事。”
男人轻笑一声。
阮斐被他笑得怒从心起,强忍道:“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商先生再见。”
窗外阳光正好,阮斐脚底攀升出刺骨寒意。
温雨丝仍躺在医院,商韫却那么风淡云轻的继续招惹她吗?
嘴上说着很抱歉,其实他并不觉得愧疚对不对?
但他拥有无数人欣羡的地位权势与财力,哪怕生性凉薄,依然会有无数个温雨丝前赴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