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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樱雪前世有过这种发高烧的经验,深知发烧烧到说胡话,便有些危险了,若不立马降温,长期高烧会把脑子烧坏的。
顾不得再生气,她当机立断的叫来布谷,吩咐道:“布谷,你去桂花街巷口,请那王大夫过来一趟。”
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锭子递给她,接着嘱咐道:“回来之后,顺路去母亲房里找赵妈妈,拿点炭火给大小姐取暖。”
“可是赵妈妈说......"布谷面露为难之色。之前儿她去要炭火,赵妈妈脸色便不好,再去一次,她又怎会给她好颜色看?
“你就说是我吩咐的,母亲如果怪罪直接找我就好!”苏樱雪一下子提高了声量,声音里隐隐含着怒气。
这赵妈妈真是好盘算!眼看着这一家都是软和人儿,竟如此苛待主人家。
只简母是个软和人,不善管理中馈,让一个嬷嬷把持住简家人吃穿用度。却不料这嬷嬷自个儿有了小心思。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把这种克扣算到生病的简小妹身上。苏樱雪自问自己是个好相与的,别人若是不惹到她头上,她一般不会给人找麻烦,但今日这嬷嬷此番作为算是彻底惹怒了她。
知自家小姐动了气儿,布谷连声应好,转身出了门儿去。
简樱雪也没闲着,去厨房烧来热水,把迷迷糊糊的小姑叫了起来,用温水给她擦了身,喂她用了些热水。又转身进厨房给小姑娘煮了些白米稀饭。待这一切都做好后,大夫也请来了,隔着屏风把脉,开药。
这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苏樱雪忙进忙出一下午,别说简母了,就连简家两位丫鬟婆子的面儿都没见。
把小姑子安顿好,喂了软烂的稀饭和汤药。待她睡去,苏樱雪才从她的房间走出来,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儿过来看望过。这一下午,苏樱雪的怒气儿都没消过。
布谷要的木炭赵妈妈并没有给,委婉的决绝,说是家里炭火本不够,老夫人不曾吩咐,她不敢擅自做主。
好一个不敢擅自做主!苏樱雪踏着夜色,眼神一片晦暗。踩着地儿上的碎雪去了简母的房间。
简母正在房间烧香拜佛,她身上熏染着一身浓重的檀香味儿。看见苏樱雪进来,还有些诧异,一脸惊讶的问道:“樱雪?找娘有什么事儿吗?看你这丫头,一路走来鞋儿都湿透了。”
简母一脸不知情的询问着,眼里还隐隐透着对她的几分关心,苏樱雪料她定不知道自己亲闺女生病的事儿,于是放缓语气道:“母亲,媳妇儿今次找来,确有要事与母亲说,小妹生病几日,您可知道?”
“什么?”简母放下手中的佛经,一脸惊讶:“冰玉生病了?怎么没人来说?”
“小姑昨天晚上没出现在前厅用膳,母亲没问原由?”
“问是问了,小环只说那丫头有些困顿,不想用饭食儿。”简母看着媳妇儿隐含怒意的双眸,似是猜到什么,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这正是我想与母亲说的话,小姑从昨日至今,发烧烧至人已迷糊不清,若不是今日媳妇心血来潮去她屋里转悠,估计得烧坏脑子。媳妇儿在小姑屋里照顾一下午,待把她安顿好,才有空来母亲这儿禀告。然整整一下午,媳妇儿都没有看见丫鬟小环的影子。这几日大雪纷飞,屋外屋内俱都湿冷,小妹的被褥也潮湿不堪,见她生病卧床,媳妇嘱咐布谷去赵妈妈那儿要些炭火,想着给小姑取取暖。然赵妈妈给拒绝了,说是母亲吩咐,咱家要勤俭节约,全家的炭火都要紧着相公用。可是,娘,如今天寒地冻,小姑子尚且年幼,抵抗力不如男子,这么冷的天硬生生的扛着,哪能不冻的生了病,况如今,生病更需要保暖,这点子炭火银子,可有小姑身体重要?”
苏樱雪说完,立于一旁,只见简母的脸色青青白白,变换了好一会儿。
她素来不擅长管理家事儿,家里大大小小所有开销,全托了赵妈妈,哪知道赵妈妈竟仗着她撑腰,做出克扣自己女儿这等子事儿。难怪她女儿这几年,越长大越瘦小,莫不是之前竟也受着这种克扣。简母仔细一思忖,原本和善的眉眼,迸出一抹严厉之色。
简家前厅,简母正发着怒。
“啪!”的一声,简母把手中的瓷杯儿扔在了赵妈妈的脚下,厅内,赵妈妈和小环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低头认错。
其实她们的本心本不坏,只是赵妈妈管理简家中馈多年,心大了些许。况前几日新少夫人入门,赵妈妈怕夫人把家里的管事儿权交给新夫人。她也就糊涂的想立个威。哪知道,碰到了刺儿头上。
“以前,我简家也是士族大家,若是出了你这二心的仆人,定当撵出家门。可念在王管家和顺喜儿这两年忠心为主的份儿上,这次就暂且绕了你们母女。若往后再发现对主子不敬,偷奸耍懒,那就直接撵出我简家门吧。我前几日便说了,新夫人进门,从此便是我简家的女主人,这管家权,原就是该落在她身上的。今天赵妈妈你也在,就正式交接一下吧。以后少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不需要经由我同意。赵妈妈,你可听清楚了?”简母声音严厉,双眸严肃的盯着跪着的老妇人。
赵妈妈被吓的一时两股站站,连连点头应是
苏樱雪憋了一下午儿的气儿总算顺了些许。她其实并不是想要这管家权,只是眼看着这婆母,似乎有些外强中干的样子,长此以往,这简家内帷必有大乱,如今她嫁入简家,又与简玉珩那厮有了夫妻之实,如何能再置身事外?夫妻本一体,她可不想他在外辛苦奔波,回到家却又要面对一堆烂摊子。她的相公,她不也得自个儿心疼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