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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生除了她, 眼里再容不下旁的什么人。这些缠上来的女子环肥胖瘦皆有,在他面前或温柔小意,或仪态万千, 然而这又如何?他连她们容貌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只觉倒贴的行为令人厌烦。试想,曾拥有过那样一个女人,或悲或喜、或贪或痴,皆是甜蜜。往后余生,他岂还有爱上她人的可能?
想及她,简玉珩薄唇紧抿,心内一片荒凉。
曲华裳抬起头,入目的恰是简大哥空洞洞的眼睛,男子痛苦的神色一晃而逝, 很快又变得云淡风轻。她虽觉奇怪,但此刻自己被简大哥当成了那等子不知羞耻的女子看待,心中既羞又恼, 哪还有空去深究他此时的想法?强行压下心中的羞耻,一双眸子楚楚可怜的看过来,声音愈发温柔:“简大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华裳啊,小时候常常跟在你生后放风筝的裳儿啊?”
简玉珩眸中不悲不喜,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冷淡的似是没听见眼前女子说了些什么似的,只低低的道:“哦,原是曲家大小姐,在下这厢有礼了。”
简玉珩说完站着对卧倒在地的曲华裳行了一礼,却并未将她扶起来,神色冷漠的似个木头人,唇边勾起一抹嘲:“姑娘说完了吗?说完在下就此告辞!”
青衣男子恭顺守礼,黑眸疏离,长身玉立的站着,挡住了曲华裳身前的阳光,她抬头看着他,只觉恍若神祈。即使他此时表情淡漠,她心中仍觉格外欢喜。
“我……”
简玉珩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时间,转身便走,无丝毫拖泥带水,对旁的女子,他素来如此无情。
曲华裳目视着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长指甲深深的陷入一双玉手中,扎出十个深深的凹陷,一双美目里此时是含着泪的,嘴里念念不舍,轻轻低喃:“他竟是认不出我来了!我是裳儿啊,裳儿啊!”
任她在身后盯着男人的背影,盼他能回头再看上她一眼,到最后留给她的仅是个淡青色的虚影,片刻后连虚影也消失在视野里。
曲华裳素来是个要强的女子,今日却被两辈子心心念念的男人,一个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一句轻描淡写的告辞,彻底伤了心肺。她这么爱他,他却如此轻易的就将年少时那段青葱的岁月,抛的一干二净。
她可能甘心?
落寞的曲华裳没有发现假山里还藏着另外一双眼睛,把她此时狼狈的形状收入眼底。
苏樱雪身形隐隐藏在假山后,从男人出现开始,她的身子便微微颤抖着,心情各种复杂,心中的妄念止不住的往外冒,想见他,想重逢,想与他说说话儿。
若不是他干脆的转身,或许此刻她已经管不住自己的腿,走出假山,抱紧他。
可惜……终是时机不对。
她本是极寒的体制,如今在这假山之中苟着,时辰过长,情绪起伏较大,手上的冷汗便一个劲儿的出,指尖凉的入三九寒天的冰块。这会儿回过神儿,才惊觉,身体快撑不住了,她不能在这个地方继续呆下去。
可女主还待在假山的入口,苏樱雪皱了皱眉,扭头看向另一侧,打算从另一侧走出去。
刚转身,身子一晃,眼前罩下一片阴影,她的身体被人禁锢住,嘴巴被一张宽而硬的手掌紧紧捂住。
她能感觉到,身后是一个陌生的男,他呼吸沉稳,身量颀长,苏樱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黑洞洞的假山内,她的眼眸明明灭灭,看不出多少情绪。
男子开了口,声音冷漠,只这种冷漠中还带着浓浓的高傲与蔑视:“你是何人?在此处鬼鬼祟祟做什么?”
苏樱雪发出一阵“呜呜呜”声。
对面男人见此,把捂住她嘴唇的手掌放了下来,苏樱雪身子这才得到自由,退后一步与男子拉开距离,戒备的打量他。
这是个长相俊美,满脸冰霜的男人。仔细看来,眉眼间隐隐有些眼熟,只一时半会想不出在哪儿见过。男人身上散发着重重的威压,看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之意,眉头紧皱,薄唇紧抿。
这男子在忌惮她什么?
苏樱雪心内生疑,咳嗽一声,故作惊慌的道:“公子饶命,小女子是参加今日寿宴的女眷,本是打算在这假山休息一下透会儿子气,万没有打扰您的意思。”
玄衣男子抿着嘴,仔细打量她,半响方才开口,语气听不出波澜:“方才假山前发生的事儿你可看见了?”
苏樱雪老实的点点头,眼前这种情况下,撒谎只会惹怒对面的陌生男人,对自己有害无利。
楚南浔看着对面小姑娘老实胆小的模样,量她不敢使出花招,厉眸稍缓,冷漠的继续威胁道:“若想我放了你,也不无不可,只是今日你所见之事儿绝不可对他人说,若是传出去,对曲家嫡女有丝毫闺誉影响,我便天涯海角绝不饶你。”
男子说完,捏碎手中的玉串儿,神情变得更加狠厉起来,仿佛她若不听他的,今日她便唯有死路一条般。
苏樱雪装作害怕的样子,瑟瑟发抖,心中却另有计较。
眼前男人是在为女主擦屁股,怕自己乱说话污了女主的名声呢!
苏樱雪眯眯眼,她似乎猜到了眼前男子的真实身份,能如此维护女主的男人,且样貌俊朗,气势惊人的,这本书里好像就只有那么一位了,当朝三皇子楚南浔,《嫡女为凰》这本书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