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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凉薄的看了这四妹妹一眼,甩袖离开。
她没有看见,待她走后,一个身穿玄衣锦缎的男子,从一旁的树木后走了出来。
亭院内,四姑娘已经断了气儿,一身的血渍把她整个人染成鲜红色。
亭榭外,一池塘的金鱼泛着白肚皮,浮于湖面,鱼儿们一个个睁着硕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玄衣男子抿着嘴,一双眉头紧紧的皱着,曲家嫡女曲华裳?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这不应该是她?王樱樱那个女人娇气又自私,懒惰又事儿妈,缺点多的数不清,但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是善良。那个女人无能外表如何清高孤冷,他知道她一直很善良,她爱护小动物、喜欢做慈善、去孤儿院做义工。这么善良的她,如何亲手杀了亲妹妹?
楚南浔眼眸一冷,转过身,冲身后的虚无处喊道:“影一。”
身后的影卫一道风儿似的闪到他面前,弯腰恭敬的回:“属下在。”
“查!给我查曲华裳以及曲侯府所有姑娘的信息。”
“是。”
暗卫接完任务一闪而过,只留下楚南浔一人孤零零的站在亭台楼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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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厢暖房内,崔氏陪着崔贵妃、老太太并一大堆勋贵夫人们,聊着天。
“阿绾,你家这二姑娘可有婚配,我老婆子瞧着,那模样标志的狠呐!”说话的是归德侯府的裴大夫人,他家嫡长子裴世子,今年已经弱冠,尚未婚配,这两年裴夫人一直在帮亲儿子物色大家闺秀,岂料儿子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除了曲侯爷府的曲大小姐曲华裳,原以他们侯府与长宁侯府的关系,对这一众贵女均看不上。
若是往常,她便是厚着脸皮儿替儿子说项,也不为过,但是,今日观崔贵妃对曲家大小姐爱护之意,便知这姑娘大抵是被崔贵妃定了去。虽不能尽如儿子意,好在这曲家二小姐,那美貌更甚其姐,其行为有度,举止端方,以她这么多年的阅历来看,这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心中思索着,裴氏面上又多了几分热络。
崔氏满脸笑意的回:“裴夫人过誉,我们家那二闺女如今还没有婚配呢!老爷说了,得慢慢帮她相看,毕竟那孩子是个招人爱的,她父亲稀罕她的狠,恨不能在身边多留些时日。”
堂上的贵妇们之前都见过她女儿,崔氏知道,那孩子惯招人喜爱,一带出来,如裴夫人这般,探她口风的贵妇人,今天也不知几个了。然而她家樱儿这婚姻,也不能全是她一人说了算,毕竟要给女儿说个合心意的,首先得她自己喜欢。今日第一次待带她入这勋贵圈,原也是盘算着,先观察观察周围夫人们的口风,所有好的青年才俊,他日慢慢考察,若真觉得合适,再决定也不为迟。
崔氏心思百转,面上却不显,一通话下来,回的滴水不漏,既不一口答应,又不一时回绝。众夫人见此也不为难,只一个劲儿的夸她家姑娘,直把崔氏夸的颜笑眉开。
崔贵妃坐在一旁听着,面上稍稍不虞。之前儿她仔细观察过,这侯府新接回来的二小姐,姿仪样样不输华裳,若是不为儿子前程考虑,娶上这样一位姑娘,也是再好不过,怪只怪她晚出生了几个时辰,若是她是曲家嫡长女,她必替儿子求了去。也不知妹妹今日为何如此糊涂,大女儿一丝不提,倒是二女儿一个劲儿猛夸。好歹华裳那丫头,以后便是她的媳妇儿,天家的皇妃,如何能让一个候府出生的嫡二小姐风头胜过去?
正在崔贵妃欲要转移话题之际。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
一丫鬟急慌慌的跑了进来,匍匐在地,急慌慌的说:“不好了,老妇人!西苑翠亭台出人命了。”
丫鬟一进来便扑倒在地,脸上全是骇然之色,显见的是受到了惊吓。
一大屋子的世家夫人乍一听此话,皆变了脸色,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跪着的小丫鬟。这大喜的寿宴出了人命这档子事儿,可谓不吉啊。
老太太孙氏拍的一掌击在贵妃榻上,脸阴黑沉,诘问:“可知何人出了事儿?”
“回夫人的话儿,这.......这.........”小丫鬟抬起头,一双眼睛定在堂上的崔氏身上,颤抖的回:“是长宁侯府的四小姐,小桂子在西苑的亭榭里发现的。如今人已经没气儿了。”
坐在堂下的白氏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一双素手指着小丫鬟,失控道:“你说什么?我女儿明明在花园那块儿与一众姊妹玩耍?怎么可能会死在西苑?该死的丫头,跌倒黑白,竟想咒死我女儿?”
白氏说着欲上前,揪住丫鬟的衣领。
崔氏厉声呵道:“三弟妹,你先冷静,具体什么事儿,让我母亲做主便是,今儿我们可不在自己家,别丢了侯府脸面。”说着急忙拉住她,在她手上重重的掐了一下。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万不可自乱阵脚。
白氏被崔氏这样一提醒,整个人就如按了开关键一般,摇摇晃晃的站着,不再闹腾,只一张青白色脸,失了神色。她其实知道小丫鬟说的话□□是真的,之前二丫头派丫鬟过来通报过,她因为怕耽误崔氏给她两个女儿相看婆家,便拦了下来,考虑到大丫头、四丫头是一起不见的,两个这么大的姐妹在国公府,又不会出事,她也就私下瞒了下来。那晓得,这会儿竟然有人说自己的女儿死了?
听见这消息,白氏整个人快要疯了,她的四姑娘,嫡亲的女儿,才刚刚及聘,是谁?是谁这么狠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