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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太尉白他一眼:“出息了啊,这种小儿伎俩拿出来糊弄你奶奶和你娘?”
祁非池知道被戳穿了,笑嘻嘻道:“爹爹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什么话?!你娘和你祖母难道就不明察秋毫了?”祁太尉气得在祁非池脑袋上咕噜一把,他手劲儿粗糙,将祁非池摸得打了个趔趄。
祁非池赔笑:“爹爹,若是我不这么说,祖母和娘妻怎么会同意?再说了,我说的理由也也句句在理,没有瞎编胡扯。”
祁太尉瞪他一眼:“倘若不是看你有道理,我早就当场揭穿你了!你还能全身而退?”
又想起什么,叹息道:“你一心想着陈家二娘子,情深义重,之前为了她去了北疆,后来又为早日娶她立下了汗马功劳,知道她要另嫁别人你千里奔袭而来,又拿自己的战功去求官家,如此情深我做爹的倒不好再拦你。”
“我初时以为你只是一时糊涂,后来派人打听这个娘子,倒是个有节有义的女子,先是养活一家老小,后来又抚养隔房弟弟,咱家不允婚事她也不卑不亢,你去了北疆,我们都当你丢了性命,她却能够放下前嫌,千里寻你,行事不慌不忙,倒也有我祁家女眷的风范。”
“祁家镇守边关,儿郎俱是不成年便丢去军营里历练,祁家女眷要有这等胸襟气度才能保得家中平安。我扪心自问,你娘给你相看的贵女寻常能有几个女子做到如此?因此我由着你在外面舌灿莲花也没有阻拦。”
听到这里,祁非池心中大石落地,正色下跪给祁太尉磕了个头:“谢谢爹爹成全孩儿。”
祁太尉扶他起来:“那就去陈家吧,跟陈家小娘子说道清楚,我看她是个有主意的,你这般鲁莽行事,不知道她还会怎么闹别扭呢。等哄好她,你就在汴京娶了亲再去北疆吧。”
又在抽屉里翻了一翻:“你娘到底要面子,怕是心里有芥蒂,那陈家又不疼那个二娘子,我这里有些私产,你交给她,算作她的嫁妆娶进来,以免你娘看她陪嫁单薄,又拿来说嘴。”
祁非池笑嘻嘻接过来那些纸契:“我知道爹爹面冷心热。”
祁太尉被他给逗笑了,转瞬自言自语:“天天在朝堂上跟那宋太师斗智斗勇,如今想到平白低了两辈,心里面真是不痛快。”
祁非池大乐,原来老爷子的点在这里,笑嘻嘻说:“宋太师和小满又无关系,仔细算起来朝堂上站着的,谁跟谁不是拐弯亲戚,爹爹不用在意这个。”
祁太尉白他一眼:“臭小子,还敢取笑你爹!且看你怎么跟陈家二娘子解释!”
祁非池登时愁眉苦脸起来,这个,先斩后奏,没有跟小满通气,还不知道怎么跟小满交待呢。
出了书房,祁非池犹自心中空空荡荡。
得,先去二哥那里讨讨主意吧。
祁非凡吊儿郎当在自己的小院里侍弄鹦鹉,花草葳蕤,春光灼灼,他小心翼翼举着一个官窑天青色盘龙水壶一点点倒在鹦鹉笼里的饮水小盏里,听见祁非池的脚步声连头都没回就说:“你一路过来没缓口气就进了皇宫,如今大局已定还不去睡个囫囵觉?”
祁非池笑嘻嘻,想接过那水壶给鹦鹉倒水,被祁非凡一把拍开:“起开!别瞎献殷勤。”
如今他和小满的婚事已定,心中喜悦,看什么都顺眼几分,便是二哥说他都毫不在意,仍旧眉开目笑的去逗弄那鹦鹉:“二哥,这鹦鹉你一直当宝贝一样供着,喝水喂食都亲力亲为,莫不是心上人送的?”
他这一说话,祁非凡顿了一顿,脸上神色不变,耳根处却微微发红,起身白了三少爷一眼:“祁三少!你找死!!!”,说罢便纵身上来给他来了一记。
他们兄弟之间打闹打的,祁非池并不慌张,从容应招,一招两式拆解下来,祁非凡却啧啧称奇,笑道:“去了战场上倒长进不少。”
祁非池也住了手,接了旁边小厮递来的帕子擦擦汗:“战场上都是你死我活,因而那些华而不实的花把式都被我摈弃了。”
兄弟俩出出汗,都觉得心情舒畅,祁非池大摇大摆坐在院中的湘妃竹躺椅上,大口喝着香茗:“二哥啊,你现在可不能看着做弟弟的去死啊。”
祁非凡烦了:“说什么呢?呸呸呸!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第98章 乌米饭
他那副婆婆妈妈的样子逗乐了祁非池,自己的二哥一向油子一般在帝都的老吏堆里混,文书流程莫不烂熟于心,难得这幅老妈子样子。
祁非凡沉下来脸:“你当初生死未卜,都当你死了,大哥都落泪了,你还拿自己性命当儿戏!”
祁非池涎皮涎脸:“那二哥有没有哭啊?”
祁非凡撇了撇嘴巴,问他:“快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人,别赖在我院里。”
祁非池倒没再忸怩,问:“二哥,这指婚的事情吧,我没跟那陈娘子说,现在要怎么跟她交待啊?”
祁非凡想了一想,说:“下策是你一走了之,去北疆打仗,迎亲六礼都由爹娘办,你只要赶来成婚,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陈娘子只能接受;中策是你开诚公布,现在就去负荆请罪,她打也罢,骂也罢,你都任由她出气,坦诚将自己的心思讲给她。”
祁非池捂着下巴不断点头:“唔,这倒不失是个好主意,对了,上策呢?”
祁非凡老神在在,祁非池无事可干,就打量自己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