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页
后来形势已变,她无意间发现了吴王在和京中户部尚书的女儿议亲,她怒不可遏,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权贵的玩物,高兴时赏玩一二,有更高的利益就果断被抛弃。朱丽月在这个过程中迅速成长起来,可是比起贵女们,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呢?贵女们有家族谋划、有出身、有自小学会的礼仪举止做铺垫,有攀枝错节的家族在背后作保,她呢?唯一能动用的武器便只有女子最原始最本能的武器了:眼泪、哀求、柔弱。
无意间有一次在一次游园会上她跟齐王多说了两句,没想到本来对她冷冰冰的吴王居然阴沉着脸走了过来,将她一把拉开,她心中暗喜,下一次便学会了对齐王撒娇,果然吴王自此以后对她不同了,更加看重她了。
她不断重施故技,在吴王和齐王之间周旋,如鱼得水,吴王那里她得些承诺,扭头又去齐王那里悄悄说些似是而非的言语;今日给吴王写首哀怨的情诗,明日里就给齐王绣一方荷包。那时候人人都以为是吴王稳坐皇位,没想到最后会那样,她生下了孩子,死活都要翻身,果然被她赌赢了。
一转眼啊,时间就过去这么久了。
朱贵妃回过神来,估摸着宋太师安排好的禁中侍卫已经在外面接应好了。便将大厅中的烛火都轻轻推倒在地,将易燃的帷帐和地毯尽数点着,看着火势将官家的尸体和那个荷包吞没,她擦掉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满的满脸眼泪,再抬头已经是一脸坚毅了,她大声呼喊:“来人哪!救火!”
第118章 败者的结局
宫中一声声传来哀钟,讣告传来:山陵崩。
街巷暗暗传递着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天子殁了。
丧制其一:宣诏。圣人哀思过度,由宋太师召集宰臣在殿庭中等候行列而立,宋太师立于堂西,眉目间细微间带着得意洋洋,宣读了先帝的遗诏。八皇子赵昱“仁孝自天,神器所归”,当下即位,圣人被封为太后,朱贵妃被封为贵妃,“军国事权暂由太后和太妃辅佐。”
丧制其二:发哀。宰官、大臣俱来吊唁,百官皆哭,宫中素缟一片。
仁明殿里,圣人一身白衣,面容因着哀思而有些憔悴,她对着朱贵妃怒目而视:“贱婢!想不到你心里这么毒辣!”
朱贵妃越发的容光焕发,她虽然也缟素带孝,但眉目间流转着志满意得:“姐姐,您这样污蔑臣妾可不好啊,固然姐姐因着先帝去了悲痛欲绝,却也不可这般妄言诞语徒惹得宫人在背后议论。”
圣人恨不得眼中飞剑将那朱贵妃杀死:“官家那般宠爱你,你犯下弥天大错官家都替你遮掩过去了,你居然做出那等罔顾人伦之事?!”
朱贵妃淡淡往窗外一瞥:“姐姐说笑了,姐姐这胡话最好也就在臣妾跟前说一说,若是要说出去,只怕国舅爷和太子并那位祁家老二都要不好了。”
她轻描淡写,越惹得圣人心惊,只是到底世家女子,这些宫廷争斗也大致心里清楚,圣人抹干了自己的眼泪,闭上了眼睛静默几秒,她努力提醒万万不可动怒,由着情绪牵引自己,当下之际,唯有忍耐,忍耐!等待自己和祁家有可趁之机。复又睁眼时圣人已经双眼恢复了冷静,冷笑道:“本宫不死,尔终究只能为妃。啧啧啧,可惜了,先帝在时你就无比渴求后位,可惜了你一片心思,便是如费尽了心思,也只能做个不入流的太妃,见着哀家还是要对哀家行礼。”
她果然激怒了朱贵妃,她怒不择言:“若不是遗诏有你,早就打杀了你去!”
听到此言,圣人脑子迅速转着:如此看来这遗诏是真的。那就可疑了,若是官家还清醒着,绝不会让朱贵妃翻身。她继续试探:“如今败在你手里,我到底心服口服。我却没想到你做的更狠,直接对官家下手?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朱贵妃:“哼,我怀着孩儿,若不是他要争夺皇位,害得吴王败北,让我孩儿还未出世就没了爹。我此生何必一女侍二夫?”
圣人气急而笑,这种人的思维真是不能以常人角度忖度:“你真是为吴王报仇吗?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了官家,他那么信任你,你独处的时机何时杀不了他?为何要在和他共同生活多年,还共同生了一个儿子。只不过是看事情败露,担心官家传位给我儿,看自己荣华富贵不保狗急跳墙而。”
朱贵妃脸色果然一变,大喝一声:“住嘴!”
圣人心中忖度:难道,官家草拟了两份诏书?
丧制其三:临。大行皇帝驾崩七天以后,按大宋习俗丧礼要入临,群臣皆来,福宁殿上群臣簇拥,移班奉慰,退入东内门进名奉慰皇太后。朱太妃却语出惊人,道官家死得冤枉,是被五皇子和祁太尉联手烧死,因着当日里有宫人见着祁太尉匆匆入宫,宋太师又推波助澜,一时之间,人证物证俱在,将祁太尉关押狱中,五皇子去向不定,举国通缉,祁非云和祁非常池握有兵权因而尽数贬谪,祁家二子夺去官位,变为平民,女眷夺去封号品级,尽数沦为平民。
东宫里,赵昇躺在床上,他不能动弹,所幸身边的奴婢都还算忠心,即使宫中已经变天,他仍被奴仆们妥帖照顾着。虽然躺在床上,他的脑子仍在告诉运转着,不知道五弟逃到哪里去了。之前他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福宁殿的大火一烧起,他就让身边的人去通知宫外的赵昀去搬救兵,没想到宫中已经被禁军控制的密不透风,身边的小厮好不容易混出宫去,死里逃生方通知了赵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