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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她……”贺帝皱着眉,顾清阳的女儿有一副好颜色,他自然知道,但没想到她女儿会嫁进平阳伯府。
当年顾清阳一案,赵世秉可谓做足证据,平阳伯府和靖文侯府,该是世仇,竟然还会结亲。真是一个敢嫁,一个敢娶。
既提到这个事情,萧无恪顺便问出这件案情:“父皇,您能说说当时顾清阳这案子吗?”
贺帝点点头,他回忆了一下:“顾太傅这人的人品从前朕是信得过的,当时传来他贪污,朕本不信,但赵世秉和户部一众人将他贪污的证据一一列出,朕只好从长计议,便将他暂时关押。
只是后来传出他在狱中畏罪自杀,这名头便坐实了。顾太傅这人为大渊呕心沥血,是朕钦佩的栋梁之才,不瞒你说,朕后期还暗中彻查过此案,但是,证据确实极其充分,大概,是朕对他的人品看走眼了吧……”
萧无恪眼梢垂着,似在思量。
贺帝见他这样子,眉头一皱:“难道此案果真另有隐情?”
萧无恪没承认也没否认,证据不齐,他也需慎重,便对贺帝道:“父皇,这件事我可能会调查。”
“好,需要什么帮助和朕说,”贺帝点点头,想了想,又道,“你是为了顾家那个小姑娘吧?”
萧无恪淡淡一笑。
知他的脾性不会多说,贺帝叹了口气:“等哪日朕要见见这个小姑娘,不过,你能跟朕说说你俩怎么认识的?”纵儿刚回京中就中箭昏迷,而另一位又是深宅小妇人,怎么想都想不出他们两个能有机会接触。
萧无恪只古怪地一笑,又避过这个问题。
“什么都不跟朕说。”贺帝佯装生气地吹了吹胡子,想了想心里又叹息一声,纵儿不介意她嫁过人身世又不好,这份深情倒是像他娘亲。当年他娘亲是京中家世最好长得最美的女子,不也是看上了他这个最落魄的皇子,可惜,他还是辜负了她……
贺帝的眼角有些红,他不愿萧无恪看到,便放下筷子转过身:“朕想起来朝中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父皇,”萧无恪看着他的背影,拿起旁边的大氅给他披上,“外面天寒,您穿好。”
他抬手给他扣身上的系带,他身量高,不得不弯着身子,边扣边说:“还有赵世秉的儿子,我本来也打算今日便放了,父皇莫再为此事忧心。”
贺帝看着那枚扣的不甚美观的系带,眼角又湿了湿,他哑着嗓子嗯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
起驾回宫。
赵世秉和一众文官还在御书房门前守着,见到贺帝回来齐齐跪在地上:“皇上万安。”
贺帝冷哼一声,走进御书房:“都进来吧。”
一众人跟在贺帝身后毕恭毕敬地走进去,赵世秉又上前跪在中间:“皇上,臣……”
知道他又要说什么,贺帝径直打断他的话:“行了,陵王等会就放了。”
赵世秉愣了愣,面上的惊喜一闪而过,依旧跪地不起:“臣感念皇上恩德,还请皇上为臣主持公道。”
还有什么公道要主持?贺帝不满地看向他。
这时候,一个清瘦的文官走出来,替赵世秉说道:“皇上,陵王殿下妄顾律法,擅闯朝中重臣府邸,苍狼军也在京中横行,目无尊法,今日是赵尚书受牵连,焉知明日不是其他重臣被波及?还望皇上为京中的臣子讨一个公道。”
“苍狼军也需管束,”跪在地上的赵世秉接着说道,“苍狼军人数已过八十万,陵王一人怕是难以统管,请皇上……”
“闭嘴。”贺帝冷冷出声,他在萧无恪面前虽是个慈父,但在这群臣子面前周身都是帝王的威严,“陵王在洮州为大渊血战九年,才换来你们在京中的安逸,你们不感激,还敢来朕面前胡说八道,要分割他保卫大渊的将士。是真为朕考量还是居心叵测?”
“皇上……”
“都滚。”贺帝沉下脸来,“此事莫要再议!”
贺帝发怒了,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再多说一个字,都低着头规矩地行礼噤声往外走。
贺帝瞧着他们的背影,目光落在赵世秉身上。
赵世秉在户部尚书一职多年,他底下那些暗处的细枝末节他心里多少清楚,只是念在他为大渊任职多年的份上一直懒得计较,如今,他竟敢带头弹劾纵儿了……
“站住。”贺帝忽然又冷冷出声。
众人僵着身子停下脚步,又转过身跪下。
“赵爱卿在户部多年,也该晋升了……”
赵世秉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即日起,晋升你为户部通议。”
赵世秉脸色一下子变白,户部通议比户部尚书升了一个品阶,但是实权却是大大削弱……然而,他此时只能咬着牙将血水往肚子里咽:“臣谢皇上……”
见他脸上青红交错,贺帝的心情愉悦许多。
就该削弱他的权力,让纵儿抢人少些顾忌!
第33章
暗牢里阴冷潮湿。
这处暗牢自建府以来是第一次用,赵无恪便是这使用的第一人。
萧无恪站在牢门口,望着里面缩成一团的赵无恪。
他瑟缩着身子,抱着手臂蹲在里面,在萧无恪的目光下抖成一团。
萧无恪无趣地盯着他,一个不成气候的玩意儿。这副身子他前些日子用的时候还没这么不堪,怎么换成他自己用就畏缩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