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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去海棠院吩咐一声,在屋里多预备几床寝具,再顺便带去套朝服备着。”
“嗻,奴才这就去办。”
安亲王复又拿起笔,门外小邓子转眼又回来了。
“主子,白庶福晋的使女来请,说是庶福晋身上不太舒服。”
安亲王放下笔:“请人看过了吗?”
“上午请过平安脉,说是安好,另开了补气血的太平方。”
“我知道了,你去回了她,我一会儿过去。”
额……那方才说让海棠院准备寝具和朝服的事,还做数不做数?
这话小邓子没敢问。
安亲王提笔写下了最后一道批复,这才起身。
白氏的这点脾性他还是很了解的。
说穿了不过一点争宠的小把戏。
府里如今进了新人,加上他出门回来这些天,还没去看过她,她心里没底,这是变着法的试探呢。
偶尔撒个娇,耍点小手段,也是个情趣,安亲王就算冲着她那位在西南领兵的好兄长,也不会拂了她的面子,更何况,她这一胎怀相不好,多看顾她一些也无妨。
想到这里,又同小邓子吩咐:“明日想着提醒我,去母妃那请安时,让宫里的顾嬷嬷过府来再给白佳氏瞧瞧。”
安亲王去探望白佳氏,而一墙之隔的海棠院里,还灯火通明。
姝菡从晚膳后便开始高度紧张,一会儿吩咐掌灯,一会儿吩咐换药。
满院子十来口人战战兢兢等了一个多时辰,映儿实在忍不住,“主子爷方才去看白庶福晋去了,不若您先歇了?”
姝菡不敢置信,转而喜上心头,却仍然不动声色吩咐:“哦,那落锁吧,你们也都散了吧。”
铃儿还当她心里委屈:“听说是白庶福晋身体不适,派了使女去外书房把王爷请去的。”
姝菡虽然没觉得失落,还是配合铃儿叹了句:“子嗣为大,王爷去看看也是应当。”
铃儿当她心酸,只出言安慰:“侧福晋无须神伤,等下个月十六,王爷就会过来的。”只要承宠,便有机会怀了子嗣。
姝菡知道她想偏了,只含糊答应:“下个月的事下个月再说。”
等片刻后熄了灯,姝菡连铃儿都撵了出去,只一个人酝酿睡意。
半梦半醒中,感觉身下床榻忽地一沉,一个沉哑略带煞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是让你留灯吗?嗯?”
姝菡所有的困意顺着天灵盖嗖地一下钻出去,连身体都僵了。
她本是侧卧,脸朝着墙。
用个后脑勺朝人答话,是逾矩,她听出安亲王心情不佳,还没这个胆量。
待顺势转过去,不想却直接撞进安亲王结实的怀抱,瞬间被淡淡皂荚气息围绕。
安亲王从白氏那里回来,发现海棠院落了锁,直接发落了守门的太监,被人伺候着洗了澡,进屋时发现姝菡屋里连个掌灯的都没留,火气更大。
但此刻,在一片黑蒙蒙里,姝菡温热柔软的身体就这么猝不及防靠了过来,紧接着吐气如兰在他耳边讨饶:“臣妾知错了,臣妾以为您今晚会宿在白庶福晋那里呢。”
听在安亲王耳里,既像是撒娇,又像是醋了,将他先头窜上来那点火气,浇灭了。
“我说了今晚上要来,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该罚。”
说完,他自己愣了一下。
该怎么罚?这女人寝衣里面还裹得和个粽子似的,他想下手也找不到地方……
好在姝菡及时给他铺好台阶:“王爷念在臣妾一身的伤,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安亲王从前觉得白氏的声音软糯腻人,带着江南女子的婉约风情,今晚上听姝菡求饶,却不知为什么听出个媚宠劲儿,许是关了灯的缘故?她在白日里再不敢这样和自己说话的。
便是自己,在这暗处,也才敢把伪装的面目撕下去些许。
“睡吧。”安亲王决定不和她计较了。
姝菡却自寻死路。“王爷今晚更衣了吗?”
安亲王执起她将要痊愈的右手,放在自己丝制寝衣袖口处,意思是让她自己瞧,实在懒得答她。
姝菡似是放心了,又道了声:“臣妾困了,先睡了。”便又悄悄将身子腾挪开,只留个后背给安亲王。
她背上的伤口最深,实在不能彻夜平躺。
安亲王隐约从她衣袂下头闻到些似檀非檀,似麝非麝的暗香,便探身去闻。
便是把她方才错开的身形又贴近上去。
“熏的什么香?”怪少见的。
姝菡身上正结痂,只觉得背后的健硕身躯烫得她愈发痒痒,只扭动腰身往墙里面躲。
“不曾熏香,可能是药吧。”
安亲王感觉不像,又凑将上去。
姝菡避无可避,只得在他身前又磨上一磨,那痒意没更减弱,且又添了不适。
“王爷不是褪了外裳吗?怎么还将鞭子带在身上?”
安亲王昨夜便被这女人逼得宿去了西厢,今日她还敢问?
他只执了她的右手,将她覆在自己滚烫的身躯上。
姝菡立时不再开口。
安亲王知道眼下还不是时候,只半转过去,“睡吧,别再撩拨我。”
姝菡冤枉,她只是,身上太痒……
作者有话要说: 菡菡:大晚上这么惊悚,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