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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该起来用饭了。”
轻絮端来了热水、巾帕过来,秋痕捧了云臻的衣物送进来,一一放着,待两人出去了,云臻又略躺了躺起身,竟有些趔趄。黛玉连忙摸他的额头,竟有些烫,不由得慌了,“在发热呢,你先别起!”
云臻晃晃脑袋,眼前有些花,便倚在黛玉身上顿住了,“怪道有些晕。”
黛玉忙扶着他躺回去,“这可怎么办才好?你先别动,我叫人请林医正来。”说着,就要起身,云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慌什么,请他做什么来?请来了一顿大惊小怪的,回头报了宫里去,惹多少闲话出来!”
黛玉一听这话,急了,“再怎么地,也不能这么不管啊,又不是装病。”
“真的假的,先别说这些。”云臻眨了眨眼,自己清醒一些,“你去拿了笔来,我自己开张方子,叫人熬了药来,喝上一剂准好了。”
黛玉不信,“哪有自己给自己开方子的?你要怕惊动大,我去请大夫来,医不治己没听说过吗?”
云臻见她眼圈儿都红了,知道她是急了,只好由着她找了个大夫进来,给他诊脉一番,待开了方子,云臻看了一眼,依旧是改了几味药叫人抓去。黛玉亲眼瞧着熬了药,端过来,喂了他喝下。
过了一会儿,他依旧喊饿了,黛玉又喂他喝了一碗粥,发了一身汗下来,人是清醒了,鼻子却瓮瓮的。这一拖,便到了辰时末了。
“你今日就歇在这里,我回荣国府那边去,明日一早我再来。”黛玉安置好他后,就要离开。
云臻一把抓住了她,“我回南三所去,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
“怎么行?才好些了,一会子风一吹,又发起热来,一反复就难得好。”黛玉用帕子帮他擦了擦头脸上的汗,“如今虽过了冬,可早晚依旧冷得很,必定是昨日晚上你在宫里伺候的时候,冻着了。”
云臻便望着她,可怜兮兮地道,“他们都有人给送衣服过去,就我没有!”
黛玉的脸一红,别过一边去,“那也与我没关系。”想了想道,“要不,我去跟娘娘说,叫在你身边放个人,知冷知热的那种?”
云臻见她渐渐地说得来了气了,不由得放声笑出来,从身后一把搂住了她,下巴搁在她肩上,“跟母妃说也没用,她说如今我有了你,我屋里的事她都懒得理会。”
黛玉心里甜滋滋的,虽早就知道荣妃是个宽厚的,可听到这话,才算真的安心,嘴里却道,“如今还早呢,我也管不到你去,我身边的丫鬟你一个都瞧不上,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儿的,哪里管得到你?”
云臻越发低声笑得厉害,心里像有个小爪子在挠,只得松开了她起身,叫黛玉给他换了一身衣服,虽有些头重脚轻,可退了热后,还是松快多了,陪着她吃了两口,穿了一件厚氅衣,裹得严严实实出去。
第148章 身份
第二日一早,钟顺便亲自来了,道,“昨日爷回去后也没发热,严严实实睡了一觉,今日已是没觉着什么了,照样打了一套拳,跑了两圈马,进宫去了,叫姑娘放心。”
黛玉便问道,“前儿夜里,他在宫里服侍,夜里下了寒气,你们竟都没人给他送件衣服进去?”
钟顺吓得头磕地,“姑娘,不敢的,是奴亲自捧了衣服进去的,除了太子,爷们都跪在外头的廊檐下候着,奴才要过去,夏公公出来了,偷偷儿朝奴才摆摆手,奴才哪里敢再送进去了!”
黛玉便问,“那别的殿下们呢,都这么冻着?”
钟顺这才道,“倒也不是单为这氅衣,殿下年纪最小,依次儿排过去,正好靠着廊檐当头,那边恰好来了一夹子风,吹了一夜,这才抵挡不住了。”
黛玉终是落下泪来,钟顺见了,愧疚不已,低头道,“都没穿氅衣,那会儿殿下也不好带头穿,传出去又是一番话说。”
黛玉不忍再听,摆摆手,叫他下去了。回头来,李觅上前来服侍,安慰道,“爷从小儿打熬得身子骨结实,昨日晚上又喝过了药,体内的寒气都发散出去了,当不会有事。”
“如今是看不出来的,将来呢?如今就这么着无法保养,将来总是要体现出来的。”黛玉却无法,也知道怨不得人,只一个人默默地心疼了半晌,原本该回荣国府去的,也没有过去。
到了中午时分,云臻从宫里出来听说了,往这边来,黛玉躺在床上,还没有吃中饭,他便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无事,睁开眼睛了也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心知她的心思,假装不知,问道,“可是在等我?”
黛玉脸有些红,也不答话,反而问道,“怎地出来了?吃饭了没?”
云臻因说没有,黛玉便让人传饭,吃过了,云臻问她这边的事可都处理妥当了,她说是,恰好荣国府里贾母派了贾珠过来接,云臻便随着她的车走到了宁荣街的牌坊下,这才分开。
黛玉这边才进门,宝玉就来了,告诉黛玉一个好消息,“林妹妹,你知道吗?在江南甄家也有一个宝玉,和我同名不说,还长得很像,也跟着老太太,他们家也有个园子,和姐妹们住在园子里,也是不好读书,成日家就淘气的。”
宝钗后脚跟了进来,听到他的话,直言诤道,“宝兄弟又说疯话了,不好读书,原本也不是什么好话,你竟还当做荣耀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