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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小插曲,震慑的何止是下面伺候人的奴才,就是上面的主子,何尝没从这件事中嗅出端倪,尤其是儿子们都被打回成光头阿哥的那些娘娘们,就越发的不敢有什么歪心眼了。
一直到除夕宴的时候,舒妍看到王氏,发现她的腰板可比以前挺直了不少,虽然是坐在靠后的位置,但一些小答应小常在的却殷勤备至的围着她打转,虽然不在高位,却也有种自成方圆的感觉。
见舒妍看来,王氏还冲她点头示意了下,倒也没有因为皇帝给她儿子撑腰就得意忘形。
三福晋在一旁吃着果子,边说:“我发现,后宫这些妃嫔,如今就王氏看着最稳了。”
大福晋也说:“那是人家知道审时度势,加上十五阿哥机灵,懂得靠紧太子。”想想自家婆婆跟爷们,大福晋就不想说这些事,没得给自己添堵。倒是八福晋,“听说她过完年还要同她爷们再回江南。”夫妻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水师衙门,哪里是他们旗人轻易扎的进去的,真要是把里面的弯弯绕绕都传授给了你,人家施氏也就等着没落了。
舒妍倒是没听到这些事,“皇上的意思不是让八阿哥留京。”这怎么又同意了。
“谁知道呢,听宫人说,卫氏都给气病了,他照样要去,可想这江南瘦马果然名不虚传。”竟是把症结归到了女人身上。
“不能够罢,汉人女子,即使他要纳也是给不了什么名份的。”充其量就是个妾,还是最末流的那种,要不是逼不得已,谁家愿意把好好的姑娘拿去这样糟践。看看王氏不就是最好的证明,都生了三个儿子,位份还一直没给提上去,可不就是因为出身低,康熙怕强抬上去,让御史有话可说,索性就这么放着,反正该宠的还是宠着,孩子由她生不就是最好的宠爱。
这方面,三福晋可有见地了,“要甚么名份,人家在外面可是最喜欢玩真爱的,这些个臭男人,别看平时在家里锯嘴葫芦一样,在外面还不是跟抹了蜜一样,别提多招女人喜欢了。”也是认定八爷这是为了女人才一心要往江南扎的。
这事舒妍可不这么觉得,别人她不敢断言什么,这个八爷可是跟四爷斗了一辈子的,人的本性在那儿摆着,哪里是重生回来就能轻易改掉的。真要是学乖了,他就不会想方设法的要往营里扎。
这一回神看去,八福晋正在同十三十四两个福晋说着什么,好像注意到有人在打量她,转头就对上了舒妍的目光,还冲她展颜一笑,“二嫂如今有孕在身,我就不敬你酒了。”
舒妍才不在意这些虚礼,“咱们妯娌何须见外,随意便是。”
就把那几个小妯娌给惹的怪没好意思的,熬到散席的时候,还纷纷逃似的出宫去了。
大福晋走前还说了句,“别同她一般见识,爱走让她走便是,都当谁稀罕她似的。”
舒妍拢着手,看了眼外面,心说稀不稀罕是一回事,祸不祸患又是另一回事。嘴上却道:“由着她罢,不过是气性高了点,咱们再去计较,反而要显得没有容人之量了。”说是这么说,回去后还是关起门来追着太子问了一回。
“听说老八年后就要回江宁去,他到底想干甚么。”以前觉得太子把人给调离京城是好的,眼下再看,反倒更像是如了那人的意。
太子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就穿了件单衣,他一边擦着手,说:“还能想干嘛,笼络江南权贵,培植自己的势力,哪怕暂时对付不了爷,日后也总要让爷不好过的。”
舒妍顿时就不高兴了,“要不爷再进言把人给留下罢,如今再看,这人还是在眼皮子底下才是把稳的,京里就这么些人,别说是咱们,别家阿哥也都在相互盯着彼此,这一远了,可就有些鞭长莫及了。”她虽然不知道太子做的那些事情到了什么地步,但是前几日已经从太子的书房里看到了一些机械的图纸,虽然样式看起来很简单,总归是迈出了这一步,往后会越来越好的。
太子笑了笑,喝了酒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好像也没有太被八爷这事给困扰了一样,“大过年的,咱们别说这些事了。”拉着人就往暖融融的炕上去了。
“可是……”舒妍还想说什么,太子拿被子给她盖住了,“时候不早了,紧着安置了罢,明儿还要早起。”也是看起来很累的样子,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等到舒妍翻了一阵也睡着的时候,太子才再悄悄爬起来,拿上氅衣就出门去了。
第七五章
年羹尧是再没想到自己还能回来的。放了几年牧,他的心里慌的都要长草了, 以为这是被朝廷彻底给遗忘, 好几次想着撂挑子算了, 以他的家世, 哪怕没有走上仕途,日子照样能过得下去。但静下来再想的时候, 又觉自己不能这么自暴自弃, 父亲位居人臣,兄长也在任上颇有建树,他不能给自己这个姓氏丢人。
带着这股韧劲, 年羹尧熬啊熬啊,总算是熬到了下旨调令, 在新年里回到了久违的京城。
这不连家门还没来得及进, 就让太子给召见了。年羹尧一时窃喜,也不觉得跪在那儿候等有多辛苦, 甚至还在心里设想待会见了太子该说些什么, 又或是洒上两滴泪,好让太子知道知道这几年他放牧的苦。
胡思乱想了一通,就有脚步声靠近,除了其中一个随意了点, 其他的步调都是整齐一致的。年羹尧这便收起心思,跪伏的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