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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首轻咬她耳垂,嗓音低哑:“别闹我。”
沈岁知耳朵敏感,此时忍不住往旁边偏偏脑袋,二人之间的距离堪比纸薄,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唇与肌肤因彼此肢体的起伏而不时相触,耳鬓厮磨。
沈岁知忍无可忍,抬手“啪”的把灯给摁灭,“你跟我计较这个干嘛?”
晏楚和不答反问:“你关灯做什么?”
她一噎,回:“这环境有益于我发挥,不行?”
他低声轻笑,不再同她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径直将人抱起,去卧室办该办的事。
清晨时分,徐助理在公寓门口徘徊不定。
他一会儿看看手表,一会儿又看看手机,然而没有任何老板的信息,他只得在门口继续等着。
现在已经是七点钟,他昨天就跟晏总说好,将企划案和合同整理好今天送过来,此时他准时抵达,但没收到上级的信息,他也不敢贸然按门铃。
按照以往惯例,晏楚和的起床时间再晚,也没有超过六点半的时候,这次破记录半小时,他不由有些疑惑,却也只能干站着等。
——毕竟,晏楚和睡醒后的十分钟内,不是寻常人能面对的。
他在晏楚和身边任事多年,知道这位脾气温和待人有度的上司也有难应付的时候,那就是他起床后的十分钟。尚未完全脱离睡眠状况的晏楚和,会以最严苛的标准看待所有人,稍不合心意,对方就要遭难为。
徐助理早年在这方面吃过不少苦,现在学聪明了,知道等晏楚和主动联系他。
可这竟然已经多出了半个小时,徐助理不由认真思考晏楚和过年赖床的可能性,但往年都没有过这种情况,他又开始想是不是屋里压根没人。
思来想去好一会儿,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徐助理做了个深呼吸,将文件夹在臂弯,抬手敲了敲房门。
他本来想按门铃,但万一真吵到那尊大佛睡觉……后果不堪设想。
等待几秒钟,没有任何回应,徐助理微微蹙眉,就在他想要再尝试几次的时候,公寓的门倏地震了下,被人从里面打开些许空隙。
徐助理下意识就想喊“晏总”,但刚吐出声“Y”的发音,就发现眼前的人身高体型与他口中的对象严重不符,于是徒然收声。
他半张着嘴,有点儿发愣地跟开门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被他敲门声叫来的人不是晏楚和,而是名女子。对方似乎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模样,眉眼精致明艳,睡意惺忪,神情透着不耐烦的意味。她身上胡乱披着件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睡袍,纯黑色的丝绸质地,下摆落在脚踝,露出两截雪白的踝骨,对比鲜明。
徐助理呆若木鸡,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打招呼:“沈、沈小姐?”
看到是徐助理后,沈岁知那点儿不爽稍微褪去些许,她抓了抓凌乱的长发,问:“你找晏楚和吗?他还没起床。”
“啊,也不是。”徐助理倏地回神,都是成年人,他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将手中几份文件交给沈岁知,“我主要是来送企划的,您替我转交给晏总就好。”
沈岁知接过那摞纸,噢了声,还很客气地对他道:“大清早的,麻烦你了啊。”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我该做的。”
徐助理当即往后退了退,一面说着“祝你们有个美好的早晨”,一面笑容可掬地离开她的视野。
沈岁知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反手将门给轻轻关好,她把那些文件放在桌上,忍不住小声打了个哈欠。
她已经好多年没起这么早了,压根就没睡饱。这么想着,沈岁知刚往卧室的方向迈出去两步,双腿就往下软得差点儿站不住,要不是她反应快扶住墙,就要扑到地上了。
两个人昨天在卧室来了两次,沈岁知后来筋疲力竭,被晏楚和抱着去浴室清理。她本还觉得他温柔贴心,哪知道就被他摁着在浴缸里欺负一回,后来她干脆累得沾床就睡。
沈岁知在心底暗暗叫苦,慢慢悠悠挪到卧室,室内光线昏暗,晏楚和仍旧睡得很沉,没被方才那些细微动静吵醒。
沈岁知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往里面钻了进去,重新回归到温暖舒适的被窝中,不由轻眯了眯双眼。
她掀起眼帘,仗着晏楚和此时熟睡,便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晏楚和双眼阖着,两弯长睫静静垂落,高挺鼻梁下,菲薄唇角不明显的抿着,瞧上去过于冷酷。
沈岁知盯着他看了两秒,鬼使神差地凑过去,轻轻在他唇上偷来了一个吻。
没有任何想法,她只是单纯想这么做而已,做完了就回到自己的位置。
沈岁知安安分分地躺回去,闭上眼想睡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率有点儿过于快了。
沈岁知不知道谈恋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她觉得自己跟晏楚和的相处方式同以前似乎没什么不一样,但有些东西好像的确有些变化。
过去的十几年里,她始终讨厌迎接早晨的太阳,抵触新一天的到来,拉开窗帘,外界一片生机勃勃,而她毫无触动。
可是现在,她感觉自己终于感受到了普通人的心情,清早醒来看到光,这就是崭新的一天,是值得期待的日子。
正有一搭没一搭胡思乱想着,旁边的晏楚和忽然转过身来,十分自然地抬起手臂,方便沈岁知缩进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