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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圆脸贵夫人拉着蒹葭的手左右瞧了瞧,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玉镯子,“你娘把你藏着掖着,现在才让我们瞧见,今日一瞧,果真是个齐整的孩子。比你爹娘长得都好,这个镯子不值几个钱,也就几千钱吧,给你戴着玩玩。”
蒹葭谢过贵夫人,又闲话了几句,笑得羞涩腼腆,“娘,我去那边看看风景。”
在这里她感受到了前世过年时五大姑八大姨一般的热情,再不走,等下就走不掉了。
苏夫人对她是向来没有不应的,还让她仔细点路,别摔着了。
穿过一片树林,皇帝敦厚的声音渐渐远了。她抱着暖意不变的暖炉顺着桂花香往前走,想着用衣服装上一些,回去让姜嬷嬷给她做香香的桂花糕。
“哟,这不是曾经的苏家大小姐苏自清吗?听说你现在改姓白啦,竟连姓氏也改了。”
蒹葭停下脚步,眼底闪过一丝光,哟,撕X现场啊。
往巨大的树后一闪,遮住身影,靠在树干边望着前边不远处的几位小姐。
“这是自清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白自清身边的一绿衣女子说,美眸瞪着眼前的华服少女,端丽的面容带着抑制着的薄怒。
“家事?”少女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一只替代太子过了几年富贵生活的狸猫,还家事,你问她,苏家还是她的家么?”
太子虽然身体孱弱,被太医断定活不过二十岁,但太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仍然挡不住一些少女被其风姿倾倒。
眼前的华服少女便是其中之一。她出身高贵,就算太子身体康健,父母也不可能让她做太子的妾室。
没有办法嫁给太子,于是抢了她太子妃之位的女人就成了她的眼中钉。
白自清生在京都,与她交手多回,这次她落魄,从梧桐枝上的凤凰一下子摔成了野山鸡。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不上去踩上一脚,都对不起这些年她和白自清撕过的逼。
“爹娘仁厚,收我为养女,上了族谱。”白自清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你说苏家是不是我家?”
“云安云安!”林子另一边,梁挽心拽了拽云安的衣服,“你快看看,那边的几位是不是白自清她们?”
“是又怎么样,你忘了,我们今天是来找苏蒹葭的吗。也不知道苏蒹葭是不是老鼠变的,一下子就不见人了。”云安东张西望。
“云安,”淑怡县君小手往那边一指,“你看看,白自清后面的是不是苏蒹葭啊?”
云安一瞧,“果然是她。她这是在偷听?”
淑怡县君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瓜子,放嘴里磕巴磕巴,“假千金被人找茬,真千金冷眼看戏。啧啧啧,侯门恩怨呐。”
梁挽心从她手里抓了一把瓜子,“云安,你怎么看?”
云安又从梁挽心手里抓了几颗瓜子,“白自清当初的身份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我们跟她过节也不少。”
她边嗑瓜子边说,“反正跟我们没关系,咱们看戏。”
“云安,”淑怡县君小声说:“我们不是找苏蒹葭要肾的吗?”
这白痴少女竟还真的打算搞别人的肾,梁挽心翻了个白眼,忽然说:“快看,苏蒹葭出来了。大战一触即发。”
少女被白自清从容不迫的眼神激怒,一个平民竟敢这样看她:“……不过是个平民生来的下等人,像只野狗一样死死扒着苏家,苏家真是可怜,有你这么一只吸血虫。”
“姑娘慎言。”蒹葭出声道。
白自清扭头,平稳无波的神情微微一动。
蒹葭从树后站出来,对白自清说:“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马上秋猎就要开始了,若不快点去,哥哥都要等急了。”
白自清一愣,眼眸慢慢弥漫上笑意,快活的气息又从眼角流出来,沉静的面容有了欢喜的雀跃。
“好,我马上便好,佳佳你等等我。”这里还有个大麻烦没解决。
“等你太慢了,”蒹葭看向表情有些僵硬的少女,“刚才小姐的话我有些不认同,白自清被我父母收为养女,记在族谱的那一刻,她便是我苏家人。”
她虽把白自清看作透明人,不去关注她,但白自清在外也是苏家的人,不代表着她能容忍别府的人欺辱了她。否则,丢的还是苏家的脸。
蒹葭眸底蕴着的笑意似乎带着怒意,“我苏家的人,好像还不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欺负的吧?”
少女恼羞成怒,清秀的脸被一团火气笼罩,脸红得像是刚被煮过似的。
手里的帕子被绞了又绞,从白自清的话里她猜到了眼前就是那真千金。她可以对白自清出言嘲讽,却不敢针对苏家的大小姐。
原本她以为这人不过一个民间出来的丫头,攀上了高枝也掩不住身上的土味儿。没想到真人非但没有一丝的怯弱,那眼神中的冷意竟是让她心里一惊。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蒹葭可不管这人心里怎么想,带着白自清两人转身就走。
“哇,”淑怡县君张大嘴巴看完眼前的这一幕,“美人救美人,苏蒹葭真帅。”
梁挽心看到蒹葭为白自清出头的这一幕,暗暗点头。自古真假千金就是冰与火,冰火不相容,可苏蒹葭心胸开阔,竟愿为白自清出头,梁挽心对苏蒹葭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涨。
她赞赏地点头:“云安,曾经我们都认为白自清做不得太子妃,现在我觉得,这个苏蒹葭倒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