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最后一个契机。”百里瑾神色笼上了几分凝重。
    如今封允在朝臣中的评价并不高，一是因为他随心所欲，做事不按章法，只凭喜怒，二是因为他懒于朝政，好几天前的奏折到现在都没有批阅。
    这个时候，他只需要等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
    “好。”苏小暖之后又跟他说了一些封允的情况。
    她住在皇宫，倒是暗地里知道了不少信息，包括封允最信任的人是谁，还有平时的作息喜好。
    百里瑾一一记下。
    之后，百里瑾自然也把自己的计划全数告诉了她，好让她心里有个底。
    他对她是全身心的信任，当然没什么好隐瞒的。
    从百里瑾那里离开之后，苏小暖又悄无声息地回了皇宫的寝殿。
    她刚进去，寝殿的灯就瞬间被人点亮。
    封允坐在太师椅上，眸光阴鸷地盯着她，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发白。
    另一边，一个圆脸的小宫女被人控制住，神色带着几分愧疚。
    她就是百里瑾安插在封允身边的暗桩，没想到被发现了。
    苏小暖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用精神力查探到殿内有人了。
    只是她还是选择了进来。
    “这么晚了，爱妃这是去了何处？”封允的“爱妃”这两个字咬得极重，几乎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
    第四百九十五章 军棍
    苏小暖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看上去丝毫没有受到他的怒气的影响。
    “这里太闷，出去走走。”她说谎的时候也是那么漫不经心。
    “咔嚓”一声。
    封允手下的紫檀木扶手被他硬生生掰了一块下来。
    碎屑沿着指缝落下。
    “朕还真是小看你了，宫殿四周守卫森严，这都能被你逃出去。调过来服侍你的宫女太监，都是朕亲自挑选的人，你又是如何收买这个小宫女的？”封允似笑非笑地说道。
    他刚才心血来潮，想过来看看苏小暖，结果却发现人不在。
    之后盘问的时候，这个小宫女处处维护苏小暖，一会儿说她去茅房了，被拆穿之后，又说苏小暖出去散心，总之就是在替苏小暖找借口开脱。
    不过封允并没有想到，苏小暖不只是出了宫殿，甚至还出了皇宫一趟。
    而且封允也没有把这件事情跟百里瑾联系在一起，因为他太过自负，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很准，宫里的守卫也布置得很严密，不相信远在宫外的百里瑾能把手伸到宫里。
    苏小暖没想到他的猜测距离事实相差甚远。
    “谈不上收买，就是用几盒香膏打发她帮我个小忙而已。”她很快就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封允是知道她手底下有香膏铺子的，这句话倒也说得通。
    只是，看着苏小暖面容沉静，运筹帷幄的模样，封允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两个人一时间僵持住了。
    封允问不出什么想要的东西，心中越来越暴躁。
    反观苏小暖却是十分坦然，从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站在她的角度，她是被封允用家人威胁才来的皇宫，又不是自愿入宫的，想出宫跟百里瑾见一面又怎么了？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这在其他人眼中，着实算得上很大的错事了。
    “姑娘，您不能仗着皇上对您的宠爱，就如此任性啊。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您若是想出去转转，透透气，只管跟皇上说就是，皇上这么宠您，怎会舍得拒绝您呢？”杏贞适时地站出来，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她说完就看向了封允，果然见后者没有发怒，知道自己这是说进封允心坎里了。
    封允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甚至觉得，只要苏小暖跟他说实话，再服个软，这件事就可以这么过去了。
    只要她能跟他提前打个招呼，什么宫规都狗屁不是。
    苏小暖淡淡地看了杏贞一眼，没有接话。
    封允刚有些灭下去的怒火，又重新烧了起来。
    “来人呐，把这个欺上瞒下，满嘴谎言的宫女拉出去，杖毙。”他猛地把手里的茶杯砸到了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之后，那名宫女就被人给拉了出去。
    她求救的目光看向苏小暖。
    苏小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她冷眼看向封允，正好对上他充斥着不甘和愤怒的眼神。
    眼看着第一板子就要落下去，苏小暖不再故意惹封允生气了，主动说道：“我只是今日吃多了，不太舒服，所以想出去走走。至于为什么偷偷的，你也知道我出身不高，根本不习惯有这么多人在一旁伺候着。”
    封允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他继续看向苏小暖，后者语气没之前那么生硬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先让人知会你。”
    苏小暖不想有无辜的人因为自己而丧命，难得向封允说了句他爱听的话。
    封允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
    在门外监视打板子的太监是个心思通透的，他早就看出来，皇上不是真心想惩治人，只是想跟这个苏姑娘怄气，所以苏小暖开口的一瞬间，那太监就使眼色不让打了，最后那板子也没落下去。
    小宫女快速起身，感激地看了苏小暖一眼。
    “行了，朕累了，都散了吧。”封允说着，深深地看了苏小暖一眼，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