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事到如今了，你还想包庇她？在你心里，为了个女人，就可以不要父皇和母后了是吧？你是不是想气死你的父母？”太上皇这话说得算是极重了。
    毕竟这个时代很看重孝道，堂堂皇帝被指着鼻子说这样的话，传出去，在民间的威望怕是要彻底毁了。
    百里瑾眸中一片寒凉。
    这就是他的父亲，不查清楚事实真相，就在此口出恶言，丝毫不管这些话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百里瑾忽然觉得，上次跟父皇的谈话之后，他升起的那点温情显得实在可笑。
    从他小时候起，就对他不闻不问的父亲，他能指望这个父亲能对他有多少感情呢？
    就在此时，屋里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包庇？本宫不知，本宫做错什么了，需要人包庇？”
    说完，若兰撩开帘子，苏小暖走了出来。
    她的脸虽然有些苍白，但丝毫没有影响她明艳的容貌。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苏小暖冷淡地说道，态度要多陌生有多陌生。
    “你还敢出来？除了一张脸以外，你有什么资格做皇后？真不愧是商户人家出来的女儿，连这种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太上皇眸光阴鸷，出言讽刺道。
    百里瑾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手背上青筋凸起。
    苏小暖也很生气。
    她最厌恶别人骂她的出身。
    出身商户怎么了？他们家堂堂正正地挣钱，靠自己的努力换银子，从未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看不起？
    “太上皇还是先搞清楚事实真相，再说这些难听话吧。”苏小暖不愿跟他争辩，有时候摆出事实，才是最大的打脸。
    她拍了拍手，立马就有人带上来几个太监。
    “事情都水落石出了，我看你怎么狡辩。”太上皇却是一点都不信。
    不过在这些人出现的时候，太后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这些人，昨天等在文清道上，皇上一经过就引走了李公公等人。今日凌晨混在出宫采买的队伍当中，妄图永远离开皇宫，却被皇上派人抓了回来。”苏小暖神色平静地解释道。
    她每说一个字，太后的脸色就会白上一分。
    太上皇拧起眉头，蓦地想起来，昨日，他跟柳园行事的时候，她一直在喊他“皇上”。
    “所以呢？”太上皇冷声问道。
    百里瑾接替苏小暖，说出了剩下的话：“原本柳园要等的人是儿臣，只是因为父皇偶然从那里经过，才会闹出了误会。”
    太上皇一愣。
    这样的话，就能解释清楚，为什么柳园会喊他“皇上”，原来是错认了。
    不过，皇后没道理要安排柳园跟百里瑾在一起啊？难道说这件事不是皇后设计的？
    “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这都是太后娘娘的吩咐，是太后让我们几个引开李总管的。”那几个太监这时候突然跪到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太后的脸瞬间惨白。
    她本想给自己开脱，可一对上苏小暖那双清澈的杏眸，仿佛一切都早已被她看在眼中，太后心里莫名有些发憷，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竟然是你？”太上皇又惊又怒，一双鹰目凌厉地看向太后。
    第五百四十四章 漏洞
    太后被太上皇这么一质问，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是，不是臣妾干的，肯定是这几个太监受了皇后的指示，污蔑臣妾。”太后紧紧地抓着太上皇的衣袖，慌乱地解释道。
    苏小暖早就料到，太后不会乖乖承认了。
    她给那几个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太监连忙七嘴八舌地补充道：“昨日确实是太后娘娘身边的悯玉让我们等在那里，原本奴婢们不敢，可是太后用我们在宫外的家人威胁我们，我们才不得不就范。”
    “奴婢们留了一手，偷偷藏下了悯玉姑娘身边的玉佩。”
    听到这句话，悯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果然空荡荡一片。
    她一抬眼，就对上了太上皇怀疑的视线，心下大惊。
    都怪昨晚更衣的时候太着急，没注意到自己的玉佩丢了，今天也没戴新的。
    “昨晚柳园姑娘就藏在文清道后半段的水缸后面，她身上熏了特殊的香料，饮了酒的人一闻到便会被药性影响。”
    这几个说的这些细节，都跟太上皇昨晚的经历一一对上了。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昨天他走到文清道那里的时候，附近的宫灯都熄灭了，瞧东西都影影绰绰的，不甚清晰。
    这明显是有人提前设计好的。
    他当时因为饮多了酒而有些不清醒，隐约瞧见黑暗中有衣角在晃动，所以就问了一声：“谁在那里？可是有事来禀报给朕的？”
    结果没听到回应，太上皇就独自上前过去查看。
    他一时不察，被一名女子扑进了怀里，他原本想推开这名女子，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觉得鼻尖传来一道奇异的花香。
    再之后，他就头脑昏沉，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了，只能凭借本能行事。
    “你还有何话说？”太上皇厉声质问，稍显浑浊的眼眸中含着狂怒。
    他没想到太后居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
    就因为看不惯儿媳妇，就设计陷害自己的儿子，要是昨日百里瑾真的中招了，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碰到了刺客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