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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去的?
    能不顾长辈意思,这般大胆行事,只怕还会有别的出格的事情,要说会有把柄落在何老太太手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这位行事乖张的表小姐年纪不小,已经十六岁了。照常理,应当是许了人家的年纪,怎么还往明安城去?
    何家表小姐的事还需时间去打听。
    可算上一算,她到甬州的日子大约就是这个月里,时间并不是很多。
    臻璇知道这事急不来,也按捺住心思,等着后续的消息。
    深夜里,臻璇睡得并不踏实。
    不晓得是不是怀孕的原因,她觉得今年热得比往年早了许多,睡到半夜里就泌了一层薄汗。
    怕她休息不好,天一院里早早用上了冰块。放在屋里四周角落,又碍着她是孕妇,不能太冷,不时调整数量。
    夏颐卿依旧早出晚归。臻璇夜里等得迟,白天就犯困了,下午少不得睡上一会。
    执画坐在床边替臻璇打扇,蒲扇比不得绢制画了花草侍女的扇儿精致,胜在风大凉爽。
    外头知了阵阵,打破一室安逸,一阵响过了一阵。臻璇睡得不安稳,执画手上未停,眉头却皱了起来。
    臻璇翻了个身,闭着眼和执画说话:“都到这个月份了。吵些也是正常的,再过半个月,连夜里都要热闹起来了。”
    执画明白这个道理,等入夜响起了蝈蝈、蛐蛐,还是一些连名儿都叫不出的虫子的叫声。等天亮都不会消停的。执画轻声应道:“奶奶且忍一忍吧。”
    臻璇点了头:“也是没法子的事。”
    隔了几日,下午时竟出其安静了下来。
    臻璇睡醒时觉得奇怪,开口问了执画:“今儿个倒是奇怪,一点儿知了的声音都没听见,明明还是这么大的日头。”
    执画弯着眼儿,手上摇扇的动作快了些,笑着道:“是二爷吩咐了。叫人捉了那些恼人的虫子,这会儿我们天一院里,一个知了都没有了。”
    臻璇一怔,翻过身去,背对着执画,跟着笑了。
    下午睡得好些了。臻璇也有了些精神。
    陈妈妈依着季氏的吩咐,每隔十天回去一趟裴家,与李老太太和她说一说臻璇的身子。
    她刚回到天一院,热出了一身汗,回屋里换了身衣服就往正屋里来了。
    臻璇刚起来。请了陈妈妈坐下,一面梳头一面听着。
    陈妈妈说了庆安堂里的情况,又说起了裴家旁的事体。
    臻琪与傅四爷的喜事定在了八月,看着是急切了些,其实倒也不匆忙。这两人亲事定得早,该准备的两家人这些年都备下了,况且傅四爷成了亲之后还要进京述职,不能再耽搁了。
    季家那里,季氏应当是把周氏的心思原原本本都转告给了金氏听,金氏考虑再三,点头应了这门亲事。只不过上头臻徐亲事未办,臻律婚期未定,郁琮也不着急嫁进来。
    臻璇听了这话,不由想起了那一年潋滟湖畔,周氏早早打了算盘,如今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而对金氏来说,把庶女嫁到知根知底的裴家,也是不错的选择。
    而臻徐的婚期定下来了,两家商量下来,想在年前就叫九娘上了轿,也好给后头的十娘余下些时间。因此,四老爷与沈氏、林姨娘这个月里就要出发去延岭。
    这三位日日盼夜夜盼,总算迎来了这么一天,行礼早早就收拾好了,只等到了日子出门。
    臻璇问了出发的正日子,她自己是没有坐稳胎不能出门去,但少不得要叫人去送一送,添上些彩礼。
    与陈妈妈商量了一番,由她和杏绫带了礼物送到了沈氏手上。
    六月二十一,宜出行的日子。
    四老爷带着沈氏给三老太爷磕了头,这一趟去延岭,他们是要与臻徐常住了,何时会再回甬州一时也说不得准数,也不晓得下一回能不能见到身体健硕的老父。
    一想到臻徐有这般出息,三老太爷背着贾老太太帮了不少,又亲自替臻徐订了亲事,四老爷不由含了泪。
    对于庶子以及庶子所出的孙子,三老太爷说不得费尽心思,总归也说不得亏欠,而且四老爷的姨娘安氏已经去世十多年了,即便是在世前,为了早夭的幼子,安姨娘缠绵病榻十余年,与三老太爷的情分淡了许多。
    三老太爷没有转过身来,一直看着自己的戏文,背身冲他们夫妻挥了挥手。
    流兰在一旁替三老太爷剥着瓜子仁,抬眼一看,老人的眼角隐有泪光,她去看那戏子依依呀呀唱得戏文,撇了撇嘴,心道:当真是出感人的戏了。
    碍着规矩,他们少不得要再去贾老太太跟前。
    事已至此,贾老太太也没了其他法子,冷言冷语讽刺了庶子一顿,便放了行。
    在六月二十五的时候,那一位何家表小姐到了甬州,与一个婆子两个丫鬟一道,住进了屏翠园。
    臻璇自是无需去接她,到夜里去了听风苑,听夏湖卿说起了一两句。
    夏湖卿凑在臻璇耳边,轻声道:“表姐冷冰冰的,瞧着不好处呢。”
    臻璇问了一句:“对谁都是冷冰冰的?”
    “恩。”夏湖卿点头道,“大哥哥与三哥哥一道回来,她连行礼都是懒懒的。”
    这么看来,这位表小姐还不知道何老太太的打算,若不然,见了夏苏卿,不管是满意也好不满意也罢,总归会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