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看到牧青源熟悉的表情,梁鑫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在上一辈子的逃亡中,梁鑫早就已经想明白,放下。她的感情太过阴暗,所付出的代价也太大。
梁鑫还有些印象,上一辈子现在自己已经和牧青源认识,开始对牧青源不断的骚扰。即便是在牧青源直言拒绝之后,梁鑫依旧坚持。
牧青源性子很冷,对于除了女主除外的人根本就没有多少耐心,现在想来自己那个时候还真是不要命了,缠着这么个冷阎王。
梁鑫讪讪的放下马札,然后装作看风景一样,四处打量着。
这一看不要紧,原来自己慌不择路,居然又跑回了天桥。
牧青源有事,懒得管梁鑫,在牧青源眼里,这次的“偶遇”不过是梁鑫为了接近自己又想到了一个方式罢了。
虽然天桥也是牧家的地盘,但是牧青源并不常来,因为这种小事还不需要他管理,只是今天正好他在家,听说天桥有人闹事,便过来看看。
牧青源刚往前走几步,就见一个半大老头从对面急匆匆的跑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人跑在前面,但是别看是二十多岁的人,依旧追不上前面的半大老头,而女人穿着高跟鞋,一瘸一拐的叫嚷着。
半大老头直接冲着牧青源过来,伸手想要把牧青源扯到身后,阻挡男人的追赶,没想到牧青源利索的一躲,半大老头扑了个空,地下又滑,脚下一踉跄。
梁鑫早就认出来,虽然老头胡子都跑掉了,但那一身行头还有长相不会错,梁鑫及时的伸出脚,给了半大老头最后一击。
半大老头被绊倒,摔了一个大马趴,后面的男人很快就追到了,一把拎起半大老头。别看半大老头跑的挺快,但还是挺怂,一个劲的求饶。
梁鑫这才看出来,男人身上居然一直在冒着白烟。
男人揍了半大老头几拳,这时女人和另外一个胖子也跑了过来。
胖子见到牧青源也顾不上拦住女人,气喘吁吁的说道,“少爷,您怎么来啦。”
牧青源看着被两人揍的没有还手之力的半大老头,眉头皱着,“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胖子回答,那女人听出口风,知道牧青源是他们的头,于是在踹了半大老头一脚之后,整理了一下发型和衣服,走到牧青源面前,“这人是个骗子。”
六个字,让牧青源脸色难看,胖子更是在旁边唉声叹气。
牧家最注重声誉,不允许有任何行骗的行为。
这一男一女就是之前梁鑫遇到的那一对,两人觉得梁鑫不靠谱之后便来到了天桥,不知道是他们点背还是半大老头点背,转了一圈,他们居然就选上了半大老头。
那半大老头本来就是骗子,哪里有真本事,忽悠了两人一顿之后给了两人一些粉末,告诉他们这是万灵的药粉,没有什么它办不了的。
也该着半大老头倒霉,平时找他的人无外乎都是一些求财算卦的,随口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就行了,最多给些粉末,即便是不怎么有效,但也没有坏处。
谁知道这两人刚欢天喜地的离开,就下起了雨,男人揣着那粉末结果遇水就开始冒烟,并发出刺鼻的味道。
这一闻不得了的,居然是硝的味道。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其实半大老头挺谨慎,把硝掺在香灰里,一般都闻不出来,谁知道今天却漏了陷。
此时的雨也停了,梁鑫看着男人后背暂时消失的影子,看来半大老头误打误撞也算是对症了,那水鬼害怕硝。
牧青源转向胖子,“不是说要审核一下才能让人进来吗。”
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谁说不是呢,原本是这样的,谁知道之前那个孙子没打招呼,直接把摊位转给了他。说到底还是我监管不到位,没有发现,还请少爷责罚。”
“把他赶出去,罚你三个月的工资,以后仔细点。”
半大老头被赶走了,再往下已经没有意思了,梁鑫甩了甩马札上的水,琢磨着用这一块钱买什么,就往家走。
走过馒头铺,白白的馒头刚刚出锅,香味勾的梁鑫都走不动。看着手里的一块钱,能够她买二十个的,可之后呢?她不能赚了钱都花了,谁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赚到钱。
买了四个馒头,又买了一些路边成堆的菜。梁鑫突然眼前一亮,他们的院子虽然破,但里面都是荒地,以前不知道打理都被杂草占领,自己可以收拾出来种点菜。
毕竟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能有稳定收入。
梁鑫把剩下的钱分成两份,一份买了些种子,另一份则揣在了口袋里。
回到家已经天黑了,梁华难得的没有酒醉昏睡,而是奢侈的拉开院子的灯,等着梁鑫。
这附近人家少,大多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破旧的房子,晚上的时候更是没有路灯,梁鑫远远的看着家里那一抹昏黄的光亮,就有说不出的满足。
“怎么才回来啊。”
梁鑫第一天出摊,梁华比她还紧张。
“下雨耽搁了,师父你瞧我带回了什么?”梁鑫献宝似的拿出馒头和青菜。
梁华倒不关心那个,只是问梁鑫,“在外面没人欺负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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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梁鑫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梁华差点急坏了,“我不是说打不过就跑吗?”
高声责备,梁鑫却听出来浓浓的关心,“没事师父,我是谁啊,五岁就能打过十多岁的大孩子。”
“那还不是你偷了师父的符咒,人家父母差点把咱家都给砸了。”话是这么说,梁华却忍不住一脸骄傲,梁鑫从小就机灵,对于梁华来说,能保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不能给予梁鑫其他孩子一样的庇护,梁鑫从小就被人其他人欺负,可她性格倔强,哭哭鼻子就能想到其他的方法。
虽然在他人眼中,梁鑫是任性淘气,可结合她的生长环境,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自保。
而今天的梁鑫更是让他放心之余,仿佛突然长大,多了一些成熟,少了一些任性。
“鑫鑫,你衣服湿了,快去换件干净的,别着凉。”
梁鑫换了件衣服,梁华又想起院子里还长着一颗姜,那还是之前他随手扔的一颗烂姜,没想到生根发芽了。
可院子里杂草太多,都是半人多高,一颗姜不太好找。梁鑫拦住梁华,现在是夏天,自己又走着回来,即便有寒气也都跑出去了。
正好趁着机会,梁鑫把自己的打算和梁华说了说,梁华倒是很惊讶,却也承认梁鑫的这个主意很好。
梁鑫正和梁华畅想着将来院子里长满蔬菜的情景,屋内又传来了吵闹声。
“坏了!”
梁鑫一拍大腿,赶紧跑到屋里,就见三个小鬼一人拿着一个馒头,正在争剩下的那一个。
“放下!”
梁鑫大喝一声,三个小鬼都是一激灵,大眼是心眼最多的,小手抓着馒头不放,贝贝早已经松了手,就连手里的都打算放下。而宝宝也想松手,可想到就要便宜大眼,立刻又抓紧了。
“快放手,你们是鬼不是人,少吃一顿不会死。”
梁鑫不明白,明明是鬼,却偏偏要学人吃饭,还少吃一点都不行。
梁鑫举起手,三个小鬼这才放下手中的馒头一哄而散,被鬼抓过的食物多少都会失去些味道,刚才还喷香的馒头顿时没了香味。
梁鑫又去厨房把菜炒了炒,说是炒,其实也就是煮了煮,毕竟没有油,只能先凑合了。
但就是这样一盘色不香味不全的端上桌,梁华差点哭出来,他印象中,梁鑫从来都不管这些,每天都是怎么凑合怎么来。
“长大了,长大了……”
梁华眼圈红红的,一边点头一边念叨着这句话,弄得梁鑫也有些心里不好受,“之前让师父担心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师父操心了。”
梁华很欣慰,“今天师父高兴,必须喝一盅!”
“不是没酒了吗?”梁鑫不解,但是看着梁华走进里屋,又有开柜子的声音,梁鑫这才反应过来,梁华的意思。梁华拿着一个精致的酒瓶走了出来,这酒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师父,这瓶酒你不是从来都不舍得喝吗?”
这酒自从梁鑫小时候就存在,小的时候梁鑫到处玩,钻到柜子里,看到酒瓶好奇,刚想拿起来玩,一直在床上醉酒昏睡的梁华却像是有感应般,突然就醒了。那一次是梁华第一次骂梁鑫,也是梁鑫第一次知道这瓶酒对于梁华来说很重要。
之后不管梁华酒瘾多难受,宁愿喝凉水,也不舍得把这瓶酒打开。
“不舍得喝是因为时机未到,现在是时候了。”梁华说的神神秘秘,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梁华打开酒瓶,里面浓郁的酒香就扑面而来,就连梁鑫这种不懂酒的人,都知道是好久,“真香啊,好酒。”
“那是当然,这可是……”梁华高兴,差点没有管住嘴。
梁鑫也不追问,“我帮您倒一杯。”
“应该的,应该的。”梁华端坐在一边,看着梁鑫给自己斟满一盅,这一盅他没喝,而是端起来倒在了地上。
然后又让梁鑫倒了一杯,这才小口小口的品着,而酒瓶又被放回了柜子里。
梁鑫已经很久没睡过床,虽然自家的床铺只是简单的铺了蹭薄薄的垫子,那也比她逃亡的那几个月强多了。但即便是这样,梁鑫第二天还是早早的就起来了。
现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温度不是很高。
梁鑫趁着还算凉快,收拾了一下院子里的杂草,只是院子太大,她一个人做起来有些吃力,于是先收拾出一小块地方,松好土,把买的菜籽种下,又浇好水,太阳这才彻底升起。
做完这些梁华也起来了,梁鑫又拿出昨天剩下的馒头热了热,吃完就又提着马札出门了。
上一次的地方有些偏,梁鑫又去了陶然亭,虽然不如天桥那么集中,但是零零散散的也有几个,也有一些慕名而来的人。
这里不像天桥的大师那么矜持端着,只要路过一个人,都会主动招徕一番。
“小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像是有灾啊,来来来,我给你破解一下……”
“小姑娘,你脚步虚浮,想必是阴气过重,我给你化解一下……”
印堂发黑?梁鑫翻了一个白眼,大阴天带着墨镜,你看着不黑才怪。
脚步虚浮?吃不饱又没有油水,谁脚步不虚浮。
梁鑫走了一路,也听了一路,有真本事的也没有几个,好位置都被占了,梁鑫拿着马扎只能坐到边上,那些本来当她是大头想忽悠她的算命先生见到这样,立刻放弃了梁鑫,又开始追着其他人。
梁鑫又拿出粉笔写上四个大字,“卜卦算命。”
旁边的人正觉得好奇,一般算命的都是男人,而且都是有些岁数的,太年轻了别人也不相信。
“你这粉笔字写的挺好啊。”
梁鑫刚好写完,粉笔虽然只剩下一个小小的一截,但梁鑫还是把它装回了口袋里,拍拍手,回道,“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写板报。”
和梁鑫说话的是一个戴着厚厚镜片的男人,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多岁,推了推眼镜,“那怎么不接着上学了?”
梁鑫拍手的动作一顿,语气看似随意的说道,“没钱,就不去了。”
没钱只是一方面,因为梁鑫没有父母,在学校里经常会被同学欺负,骂她是野孩子,虽然老师可怜梁鑫,但是总归是管不过来,而且她告诉老师的后果就是更加疯狂的报复。
梁鑫不是没反抗过,家里的符咒很多,可是后果却是给师父带去了不少麻烦。
上到高中的梁鑫就退了学。
眼镜对梁鑫的理由也很有感触,“我也是因为家里穷,结果学没上下来,还把眼睛弄得高度近视,身体又不好,体力活也干不了,只能在这摆摊算个命。”
梁鑫仔细一看,那镜片都是一圈一圈的,怎么着也得有一千多度,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在厚厚的镜片之下,男人的眼睛有些别扭,但是哪里别扭梁鑫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