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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有心了。rdquo;渝妈妈抬手理了理鬓发,往正屋方向望了一眼,你也晓得,老太太最近不喜那些,还是不搬来的好。rdquo;
宝莲应了一声,又道:初九那日,府里四处都是秋花。rdquo;
渝妈妈抿唇笑了笑,听见院外问安声响,她抬眼望去,原来是何氏来了。
宝莲亦不好再问。
屋里,楚维琳正与章老太太说着绣功。
章老太太反复看了荷包,又翻开看了缝合的针脚,见各处细密整齐,她不由点头:瞧着比开春的时候绣得好多了。rdquo;
孙女知道自己女红不精,平日里一直在练。rdquo;楚维琳低眉顺目答道。
讲究的就是熟能生巧。rdquo;章老太太把荷包交给冬青,又接着道,琴棋书画和女红都一样,若要精湛出挑,需要的是灵气和天分,强求不得。但要求个工整规矩,只要认真去练就能有所成。你既然知道自个儿天分不足,就必须靠勤奋去补,不要失了楚氏女儿颜面。rdquo;
勤能补拙,孙女铭记于心。rdquo;
章老太太满意了,何氏进来请安,她有事要吩咐,便让楚维琳先回了清晖苑。
关起门来,宝莲把今日冬葵的抱怨和渝妈妈的态度都讲了一遍,后道:姑娘,我晚些再去颐顺堂里走走。rdquo;
不急。rdquo;楚维琳止住了宝莲,等重阳那日再看吧。rdquo;
第十六章 维璟
九月初九,登高之日。
依着旧例,所有人都要去祠堂磕头敬酒。
楚维琳早早到了颐顺堂,却被渝妈妈拦在了外头。
老太太身子不适,还未起身。rdquo;
楚维琳一怔,李氏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听闻此言,急道:可请了大夫了?rdquo;
已经请了。rdquo;
楚家奉了朱大夫坐堂,朱大夫快步来了,请脉之后出来与众人道:老太太染了风寒,不宜起身,等鄙人写了药方,照着吃上几日,去了寒气就无事了。rdquo;
三老爷楚伦沣见此,也没有旁的办法,亦不好误了时辰,与渝妈妈交代了几句,先领着众人往长房去了。
楚维琳坐在马车上,一声不响,她记得前世时,章老太太并没有病上许久,此时想来,大约只是不愿意出门见到那些花花草草吧。
只是,章老太太素来讲究规矩礼数,看重清明、重阳、腊八这样的祭祖日子,往年便是病着都要坚持前往,这一回不惜称病躲避,可见心结之深。
到底是为了何事?
到了祠堂外头,楚维琳下车一瞧,长房和二房的人都齐了。
楚伦沣先上前与闻老太太问安,闻老太太听说章老太太病倒了,略皱了皱眉头,转身吩咐大老爷楚伦凛道:既如此,便开始吧。rdquo;
证字辈的三位老太爷,两位已经仙归,三老太爷楚证赋在江南任职,京城之中男子以长房大老爷楚伦凛为尊。
男子们一个个进去,二房四老爷楚论肃理了理衣衫,转头看了一眼原配留下的嫡子楚维璟,道:照看好你弟弟。rdquo;
楚维璟啧了一声,一把挥开了靠过来的楚维瑞。
楚维瑞不过三岁,一时没站稳,亏得边上婆子们细心,这才没叫他摔着。
三爷这是做什么?rdquo;楚维瑞的奶娘见小主子吃了亏,赶紧护在怀里,尖声尖气地叫道。
楚维璟不愿意与一仆妇多废话,楚维瑞呆了片刻,眨巴眨巴乌黑的眼睛,嘴巴一歪,哭出声来。
楚维瑞年纪小,生的粉雕玉琢,哭起来最是招人疼。
阮氏见此,水灵的眼眶亦是红了,跪下身去把幼儿拥入怀中,抬头与楚维璟道:璟哥儿,瑞哥儿还小不懂事,不是故意扯你袖口的,我替他给你赔不是。瑞哥儿很喜欢你的,你别因为我,迁怒了他,他还小,经不起推。rdquo;
楚论肃听见幼子哭声,扭头瞧见继室跪在地上,一副委屈模样,不由怒火中烧,冲楚维璟吼道:还有没有规矩了!她是你继母,是长辈!让她跪你给你赔礼?你也不抬头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要让列祖列宗都看看你这不肖东西有多无法无天了?rdquo;
楚维璟劈头盖脑被骂了一顿,一张脸涨得通红,反驳道:这是什么地方?祠堂里不仅仅是列祖列宗,还有你的嫡妻我的亲娘!她也在看着,看着你这位在她死后不过半月就抬进门来的新人!rdquo;
阮氏身子一僵,面上惧色一闪而过,复又垂泪不语。
楚论肃扬手就要打:反了!rdquo;
不理楚论肃的怒火,楚维璟径直走向三房这儿,冲楚维琳笑了笑,牵了楚维琛的手:跟三哥一块进去。rdquo;
楚维琳望着楚维璟,心中划过各种情绪,到最后只留下酸楚。
三哥哥把他们姐弟看得比什么都重。
那一年,楚维琳和楚维琛失去了江氏,楚维璟亦失去了母亲孙氏和嫡妹楚维瑂,原本就因江氏和孙氏这一对妯娌的好关系而亲近的三兄妹,在那之后感情越发深了。
尤其是楚伦煜未娶新人,而楚论肃转身就抬了填房,执拗大胆的楚维璟几乎把婚事闹得翻了天,等楚维瑞出生后,对楚论肃愈加疏远了。
前世苦楚,楚维琳被逼得走投无路时,是楚维璟一次又一次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