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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氏不爱说是非。没法从她这儿知道楚伦歆小产的经过,楚维琳又不可能去问常郁昭,前后一想。也只有问一问常郁昀试一试了。
这么一想,便又坐了会,等丫鬟来回书房里散了,这才起身告了别。
关氏套上鞋子,送她出了正屋。
楚维琳抬眸望向书房,见常郁昀和常郁昭两兄弟相携走来。
彼此行了礼。关氏原要使人送楚维琳回了配院,被常郁昀打住了。
就几步路。我也要回去了,正好送她到配院门口。二嫂不用担心。rdquo;常郁昀笑着道。
关氏抿了抿唇,从这儿到配院门口,前后不过百步的距离,又有丫鬟跟着,确实不用过分挂心,便谢了常郁昀一声。
常郁昀走在前头,宝槿提着灯扶着楚维琳跟上,等从第三进迈入了没有住人的二进院落,一下子感觉黑暗了不少。
楚维琳停下了脚步,开门见山,道:我有事想问表兄。rdquo;
常郁昀亦停步转过身来,压着声,道:出角门,往左直走,有处漆黑的院子,你先过去吧。rdquo;
楚维琳愣怔。
她想过常郁昀可能是有备而来,也猜过有些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这才想在这没有人经过的二进院子里问上几句,却没有料到常郁昀另外提出了个地方。
是因为不放心?就算这是宜雨轩,是楚伦歆的地盘,常郁昀也不放心在这里说一些事体?
可这已是夜里,孤男寡女一道说话并不妥当,何况还是出了宜雨轩。
楚维琳黛眉微皱,一时没有应声。
常郁昀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看着她。
朦胧灯笼光之中,白皙肌肤染了玉色,细腻柔软,几缕乌发从耳后垂下,沿着耳垂划了一道精致弧线,小巧红唇如点睛之笔,让整个人越发生动,好看得让人想抬手触碰。
也只是个念头而已。
不仅仅是楚维琳有疑惑,常郁昀也有一些问题要问,不能叫那些心思乱了分寸,惹了楚维琳厌烦。
而此时楚维琳的脑海里在盘旋的是常郁昀说的院子。
出了角门往左直行,最先到达的是采芙院,那里如今确实是漆黑一片的。
常郁昀的生母吴氏在时,住的就是采芙院,常郁昕、常郁昀和庶妹常郁暖都是在那儿出生长大的,直到九年前吴氏过世,二老爷常恒淼为续弦涂氏,换了一处院落。
采芙院里没了主母,也没有人居住,一日比一日冷清,到最后成了一处废院。
别说是夜里,便是白天,采芙院里也不会有人影的。
若要说些不能摊到台面上来的事体,那里的确是个好去处。
至于来回这条路,楚维琳心里有数,断不会叫人遇见。
思及此处,楚维琳点了点头:好。rdquo;
宝槿愕然,捏着灯笼提手的手晃了晃:姑娘!rdquo;
楚维琳比个了噤声的手势,安抚道:你别怕。rdquo;
怎么能不怕!
宝槿想劝一劝,哪知楚维琳抬步就走,她只能急急跟上:姑娘!rdquo;
哪个也不许说。rdquo;
楚维琳态度坚定,宝槿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晓得劝不动,只能硬着头皮随她往角门处走。
出了角门,宝槿左右一打量,见无人经过,这才略松了一口气,掌灯走在前头:这儿咱们不熟,姑娘走慢些,小心脚下。rdquo;
你跟着我就行了。rdquo;楚维琳说罢,便往前走。
这个大宅子,她曾经住过几年,每条路都很熟悉,也知道怎么走能够避开常家的仆妇们。
宝槿随着她走了两刻钟,直到楚维琳停下脚步,她抬眼一看,自家姑娘皱了眉头,她又顺着楚维琳的视线望去,眼前黑压压一片,只有些院落轮廓在黑暗里瞧不清晰。
没有人气,却让宝槿觉得安全,她最怕的就是遇见了旁人。
采芙院的门是虚掩着的,楚维琳推开进去,到西厢外停下了脚步,吩咐宝槿道:灭了灯。rdquo;
宝槿虽然怕黑,也知道这灯必须灭掉,便吹熄了。
等了小半刻钟,听得院门吱呀一声,叫人轻轻推开了。
常郁昀步入采芙院,四周打量了一圈,他从小生活在这里,现今也是常常过来,自然知道这里衰败成什么模样了。走到院子中间,深吸了一口带着夜露凉意的空气,他看到楚维琳和宝槿两人从厢房后头绕了出来。
他的夜视极好,即便没有灯笼,也看得清楚面前人的模样,倒是楚维琳,和宝槿两人一块凝神盯了会儿,确定了来人身份,才从暗处出来。
让宝槿守了院门,楚维琳这才问常郁昀道:我姑母小产的缘由,表兄知道吗?rdquo;
常郁昀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发了问:长公主府上,你为何会熏香换了帕子?琳琳你为何知道县主会拿帕子做文章?rdquo;
楚维琳的眸子倏然一紧,惊愕看向常郁昀。
那日的事情的确有很多人瞧见了,她们这边争执之时,湖水对面的常郁昀瞧见了也有可能,但那换帕子的事情,除了下黑手的楚维瑚,还有她自个儿和楚维琬这两个当事人心知肚明之外,在场的人一概不知。
便是黄氏那里,也是后来才听楚维琬说的。
常郁昀一个外人,为什么会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