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妈妈苦思冥想，道：奴婢其实也就看到了一眼，昨儿个城郊全是施粥的摊子，来领粥的百姓也多，人挤人的，七姑娘似乎是被挤在人群里，想走又走不快的样子，至于旁的，奴婢真不清楚了。rdquo;
    苏氏叹了一口气，与楚伦歆和楚维琳道：我今日来，本就是想问一问宝莲的，能得了这个消息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我还是早些回去禀了老太太，既然出了城了，咱们就赶紧去城外找。rdquo;
    楚伦歆也是这么个意思，楚维瑚真是太糊涂了，一个姑娘家独自出府，还出了城，这外头多乱啊，尤其是这将近年关，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当真是hellip;hellip;
    苏氏不要楚维琳送，楚维琳便叫流玉送出去，楚伦歆也走了，屋里只剩下宝莲与楚维琳两人。
    宝莲还在琢磨着楚维瑚的事情，一脸凝重。
    可还想到些什么？rdquo;楚维琳问她。
    宝莲正出神。闻声一惊，几乎跳起来，转过身张了张嘴，道：没什么hellip;hellip;奶奶，七姑娘不会是真的想去找二姑奶奶吧？rdquo;
    这我可说不准。rdquo;想起楚维瑶，楚维琳亦有些头痛，她跟着许家人远行。那之后就是音讯全无。二姐姐自个儿都是泥菩萨过江，七妹妹去投奔她，能靠得上什么？rdquo;
    宝莲抿着唇点头。眨着眼睛半晌吐出一句来：可不去找二姑奶奶，七姑娘能投靠谁？rdquo;
    这回轮到楚维琳愣怔了。
    出了府，楚维瑚无人可依靠，家里兄弟姐妹。那么多姻亲，哪个会由着她来？沈姨娘又不是什么好出身。也没路子可找，楚维瑚除了去找不清楚她陷害楚维琬情况的二姐姐，还能如何？
    留在府里，楚维瑚虽然饿不死。但也活不好，黄氏恨死了这个庶女，也就是顾忌闻老太太才留着她。等老太太归天，楚维瑚就算能留下一条命。也是青灯古佛一辈子。
    也难怪楚维瑚和徐姨娘耐不住了，非要赌上这么一回。
    常郁昀挑帘进来，见楚维琳凝眉躺在榻子上，就猜得到苏氏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示意宝莲先出去，他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握了她的手掌。
    楚维琳抬眸看向常郁昀，深呼吸了几口，把事情说了。
    常郁昀的指腹摩挲着楚维琳的手心，道：我知道这是大事，可现在只能耐着心思等消息，旁的事情我们都帮不上忙，你也别想太多了。rdquo;
    理是这个理，楚维琳也只能点了点头。
    腊月天寒，衙门还未放假，初九一早，常郁昀又上衙去了。
    翰林院里一切如常，常郁昀寻了楚伦煜，避开了人问了一声，楚伦煜摊了摊手，没有一点儿消息。
    散衙时，楚伦煜先走一步，常郁昀到了常府外巷口时，却被一人拦住了。
    常家五爷？rdquo;少年拱手问道。
    常郁昀只觉得这少年有些眼熟，待回了一礼才想起来，这人正是杨昔诚，杨昔诺远嫁出京时，他曾在酒楼上看过几眼。
    请借一步说话。rdquo;
    常郁昀随着他走到不远处拐角，见那儿还站着一个人，整张脸被帷帽遮住，一身小厮打扮。
    姐夫。rdquo;那小厮掀开帷帽一角，露出来的却是楚维瑚的脸，姐夫，我要见姑母和姐姐。rdquo;
    常郁昀愕然，看了眼杨昔诚，又盯着楚维瑚，道：七姨，你该回家去。rdquo;
    楚维瑚摇了摇头：我不回去，有人要害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开了。rdquo;
    见常郁昀不信，楚维瑚有些急了，一把拽过杨昔诚的衣袖，道：要不是他救我，我说不定就死在山里了！rdquo;一面说，她又一面挽起袖子露出一小节手腕来，你看。rdquo;
    非礼莫视，常郁昀原是想偏过头的，可余光还是瞥见了，楚维瑚白皙手臂上全是红黑色的擦伤，有几处伤得极深。
    楚维瑚垂下手，红着眼睛道：我不敢回去，也不能回去，我只能找姑母和姐姐，就算是死了，也要死个明白。rdquo;
    对于楚维瑚，常郁昀并无好感，为了自己的私念连嫡姐都能够陷害的人，自然不会叫人同情，只是看她如今这模样不似说假话，他便问杨昔诚道：你救了他？rdquo;
    杨昔诚颔首，一五一十说了经过。
    杨昔诚随送亲队伍返京，眼看着入了腊月，就有些急切了，他想在腊八前回家，便辞了队伍，快马先行一步，哪知还是没赶上，直到今日才到了京郊，也是巧了，在玄明山行走时，他正好瞧见崖下有一个人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莫不是失足摔下去了？杨昔诚赶忙下去救人，等走得近了，才瞧清楚是一个姑娘。
    那姑娘摔得厉害，人也迷迷糊糊的，杨昔诚只好带上她，等入了城，那姑娘清醒了些。
    杨昔诚问她身份，那姑娘起先不肯说，等他自报了家门之后，才问他道：杨将军府上？你姐姐是嫁去了西桂的郡主？那你送我去常府，我是楚家的姑娘，我要去找我姐姐。rdquo;
    楚维瑚又口口声声说她惹了祸。若现在回家去就没命了，要求姐姐救命，杨昔诚半信半疑，还是找地方让楚维瑚换了身衣服，把她送到了常府外。
    楚维瑚不敢直接进门，只能在这儿等常郁昀回来，让常郁昀带她去见楚伦歆和楚维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