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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杨氏抿了抿唇,见屋里都是楚维琳身边亲近的丫鬟婆子,便也不藏着掖着。压着声儿道:我也是听了一些猜了一些,估摸这那贺二老爷与本家闹了些别扭,这才迁来了金州,可能是庶子亦或是不得宠吧。可再不受宠。也是姓了贺的,咱们江南地界上。哪个不给贺家一些方便和脸面,高家那儿也好,金州城里的太太奶奶们也好,大家面子上都是客客气气的。不过啊。这也就是我们的猜测,夫人听过就算,万一错了。也是说不准的。rdquo;
楚维琳点了点头。
杜杨氏又说了些子家常话,便要起身告辞。流玉挑了帘子送她,杜杨氏走到门边,突然一个激灵,扭过头来,赔笑着道:夫人娘家是姓楚吧?那,前些年的都转盐运使楚大人是hellip;hellip;rdquo;
楚维琳见她问起,也不隐瞒,道:是我祖父。rdquo;
杜杨氏的面色一暗,笑容有些勉强:那便是说,绍城贺家的大奶奶,是夫人的娘家姐姐了?rdquo;
楚维琳颔首。
这、这真是hellip;hellip;rdquo;杜杨氏喃喃了几句,尴尬不已,只好告退了出去。
贺家的姑娘居然想做常大人的妾室,这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吗?
杜杨氏是不停摇着头出去的,楚维琳坐在窗边,看得一清二楚,对杜杨氏的反应,她倒是不意外。
女子出嫁前看娘家,出嫁后看夫家,世人皆是如此,金州城里,关心着要上任的新知州,也是关心常郁昀本人和京城常府的背景出身,而对于楚维琳,在他们眼中便是常夫人rdquo;,晓得她姓楚,京城世家出身,也就到了头了,极少会有人去把她和曾经的都转盐运使楚证赋联系到一起,更不要说和贺家的大奶奶一道评论了。
只是贺二太太那里,若她们真是绍城贺家人,为何会没有发现这一点呢?
楚维琳支着下巴想了想,倒也想转了过来,杜杨氏说贺二太太是四五年前搬来的金州,那时候楚维琳还未嫁给常郁昀,即便是何氏后来与楚维琇家书来往时提到过几句,贺二太太也不会知晓。
贺二太太不知道楚维琳的闺名,在她眼中,楚维琳大约是正好姓了楚而已,就像楚维琳之前看贺二太太,贺姓不算大也不算小,她压根没往绍城贺家上头去想。
想起贺五娘当时的态度,楚维琳估计她并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与其叫她虎视眈眈,楚维琳宁愿早先弄明白其中干系。
低头看了眼还没有显怀的肚子,楚维琳只能无奈叹气,若不是有了身孕,她该亲自去一趟绍城的,现在这样,只能先写封信了。
宝槿研了墨,楚维琳提笔,她不知道的事情有些多,与楚维琇又实在不亲近,落笔之时就不得不多斟酌一番,可有些情况并不适合在书信里说明白,她便只写了些家常话语,让李德安家的亲自往绍城跑一趟。
李德安的老子当年是楚证赋身边做事的,李德安家的又是江氏的陪嫁,比起流玉、宝槿这样当年还年幼的丫鬟,李德安家的对楚维琇更为熟悉。
李德安家的拿了信,半点儿没有耽搁,急匆匆出发了。
这一走便是大半个月,楚维琳心里都有些嘀咕,连高家都已经腆着脸又来送赏菊的帖子了,李德安家的怎么还没有回来。
又等了三四日,前头才传了信儿来,说是李德安家的刚刚到了,同行的还有贺家大爷贺淮卿与楚维琇。
楚维琳抬眸看着传话的婆子,诧异道:谁来了?我姐姐与姐夫?rdquo;
婆子恭敬地点了点头。
楚维琳蹙眉,她之前没有想过,楚维琇会亲自过来,但既然人来了,便马虎不得。她赶紧进内室里更衣梳妆,又使人去前头知会常郁昀一声,而后匆匆往二门上去。
楚维琳到时,常郁昀已经等着她了,她走过去,轻声道:我也不晓得大姐与大姐夫怎么突然就来了。rdquo;
常郁昀牵着她的手,在她掌心轻轻捏了捏:既是一家人。总归不过是你看望她。或是她看望你,你如今有了身孕,她亲自过来。也说得通的。rdquo;说完这些,见楚维琳还是有些忐忑,常郁昀不由笑着宽慰她,你这是许久不见她。这才惴惴了吧?rdquo;
楚维琳挤出了一个笑容,她的确是许久没有见过楚维琇了。两世加在一块,她怕是有十五年未曾见过大姐了,况且,前世她穿越而来时。楚维琇已经备嫁,两人几乎都没有说过什么话,楚维琇就远嫁江南了。
可以说。对于这个大姐,楚维琳一点也不熟悉。若不是在楚府里经常听人提起这一位极为受宠的大姑奶奶,楚维琳对楚维琇可以说是全然陌生的。
楚维琳想和常郁昀说几句,见马车已经入了视线,便也暂且不提了。
贺家的马车停下,摆了脚踏,贺淮卿与楚维琇先后下了马车,又跟了两个哥儿,便是楚维琇的儿子,六岁的元哥儿和四岁的桐哥儿。
贺淮卿是典型的江南才子模样,举手投足之间是南方人特有的风流倜傥,可见楚证赋当年挑孙女婿时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而楚维琇,在此之前楚维琳都想不起她的模样了,此时一见,面前这已然有些成熟风韵的女子倒是和记忆深处那个姿容出众的大姐重叠在一起了。
彼此见了礼,楚维琇亲昵地扶住了楚维琳,和蔼道:六妹妹,我们姐妹之间,讲究那些虚礼做什么?你是双身子的人,千万不能马虎的,又是七八月里最热的时候,赶紧与我回屋里去,莫要中了暑气。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