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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奴婢现在就和爷过去看一眼,只是奴婢也有好些年没见过大舅爷了,不晓得认不认得出来。rdquo;李德安家的忙道。
常郁昀进了书房,留李德安家的在外头稍等,先和两位师爷说了一番。
仇师爷眼皮子直跳,与毕师爷交换了个眼神,心里都有些忐忑,若是姻亲涉案,对于常郁昀来说,这案子就不好审了。
尤其,还是夫人那儿的亲戚,这官老爷办事,最怕就是妻子、姨娘之类的亲戚搅和在里头,枕边风一吹,弄得左右为难。
往日里看来,这位夫人是个懂礼的,可要是真的牵扯上了她的大舅爷,是不是hellip;hellip;
仇师爷心里没有底了。
一行人往大牢去。
牢中污浊的空气让李德安家的不由捂了捂鼻子,她突然想起了当时见到的蓬头垢面的翡兰,那江谦呢hellip;hellip;
才进来一下午,应该不会那么惨吧?李德安家的安慰自己。
在关押了江谦的牢房前站住,常郁昀看了一眼颓然坐在墙角,双手抱头,低落无奈的中年人。
牢中光线极差,江谦又抱着头,李德安家的很难看清对方模样。
仇师爷开口问道:江谦,京城楚府的六老爷楚伦煜,你可认得?rdquo;
江谦缓缓抬起头来,想了想道:是我妹夫,我妹妹过世多年了,如今也不走动了,我的案子,和他们也没关系。rdquo;
这话一出,坐实了身份,仇师爷无奈摇了摇头。
李德安家的上前了两步,努力辨认道:舅老爷?是舅老爷呀!是奴婢,奴婢芜兰。rdquo;
芜兰?rdquo;江谦一时想不起来。
李德安家的急忙又解释了一句:奴婢从前是伺候三姑娘的,随着姑娘去了京城。rdquo;
三姑娘指的就是江氏。
江谦的身子一震,他赶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牢门边,盯着李德安家的,道:是了,三妹妹身边是有个芜兰。你不是应该在京里吗?怎么会在这儿?rdquo;
李德安家的福身道:太太把奴婢配给了楚家的小厮李德安,前些年,又做了陪房,跟着维琳奶奶到了常家。现在这位金州知州常大人便是奶奶的夫婿。rdquo;
江谦的目光落在常郁昀身上。道:琳姐儿的丈夫?rdquo;
常郁昀颔首,拱手行礼,唤了一声舅爷rdquo;。
江谦的一张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道:一场官司,没想到官老爷竟然是我的外甥女婿,哎!rdquo;
常郁昀问道:舅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案子您跟我交个底。我也好心里有数。rdquo;
江谦苦笑,垂了肩道:说来也是话长,但我绝对没有伤人。rdquo;
这句话,叫常郁昀放心下来。可大牢之中,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思忖了一番。让仇师爷问狱卒要了钥匙。
仇师爷开了牢门,常郁昀请江谦到了书房。备了些清水让他稍稍梳洗一番,又让李德安家的去请楚维琳。
李德安家的有些惴惴。
常郁昀宽解道:既然舅爷没有伤人,这官司总能解决,琳琳那儿迟早会知道的,不如现在就好好与她说。rdquo;
若是楚维琳晓得江谦关在大牢里,而常郁昀一个字都不提,李德安家的想,大约奶奶事后会有疙瘩,便颔首道:那奴婢先和奶奶交个底,让她心里有数。rdquo;
江谦简单梳洗之后,换上了干净衣服,模样与刚才又是不同了,虽然是不惑之年,但他个头高,整个人精神气不错,容貌端正,楚维琳与他在轮廓上有些相似。
常郁昀笑着道:都说外甥像舅,倒也是不假的。rdquo;
江谦亦是笑了,道:我也好些年没见过琳姐儿,当时她母亲没了,我去京里看她,她整个人都痴傻了一样。rdquo;
琳琳怀着身孕,等下说事体的时候,还请舅爷莫要激动,免得琳琳也跟着激动起来。rdquo;常郁昀请求道。
江谦浓眉舒展,连连点头:应当如此应当如此。rdquo;
后院里,楚维琳刚刚让水茯摆了桌,正要坐下用饭,李德安家的进来了。
楚维琳含笑招呼道:妈妈也坐下用一些?rdquo;
李德安家的摆摆手,低声道:江家的舅老爷在前头书房里,爷来请奶奶。rdquo;
舅老爷?rdquo;楚维琳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太太的大哥,您的大舅爷江谦。rdquo;李德安家的解释了一句,奶奶小时候,见过这位大舅爷的,太太过世的时候,他也来了京城。rdquo;
江氏娘家的亲戚?
楚维琳很是意外,前世今生,她和江氏那里的亲戚几乎都没有打过交道。
大舅爷不是应该在乾州吗?怎么来了金州?rdquo;楚维琳的印象里,母舅家的亲戚都在乾州。
李德安家的讪讪笑了笑,抿了抿唇,郑重与楚维琳道:奶奶,您听奴婢几句话,千万莫要着急。事情是这样的,舅老爷是来金州办事的,出了些差错,惹了个案子,叫人扭到了衙门里,关起来了。爷刚才看卷宗,觉得那名字籍贯熟悉,便来问了奴婢,奴婢去大牢里一看,果真是舅老爷。舅老爷说,他是叫人冤枉了的,爷就把他接到了书房里,要仔细问一问案子,又想着奶奶与舅老爷多年未见,请您过去问个安。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