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页
李德安家的听了这句话。嗓子一酸,道:舅太太还记得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奴婢瞧着您不老,还和当年我们太太出嫁时一般模样。rdquo;
马氏紧紧握了握李德安家的手:见了你,我就想到从前了,这么一想啊,心里就踏实多了。rdquo;说完,马氏转眸看向楚维琳,微微愣怔之后,泪水涌出,上前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琳姐儿和你娘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这一瞧啊,就好像还是二十年前,我们在乾州一道赏花逗趣,却不想,却不想hellip;hellip;rdquo;
马氏梗咽了,楚维琳叫她拥着,心中也闷闷堵得慌。
江谦赶紧打了个岔:你啊,莫要把琳姐儿招哭了,有什么话,等到了屋里,你们大可以慢慢说,莫要在这儿先哭上了。rdquo;
马氏不好意思了,掏出帕子擦了擦眼睛,道:是了是了,是舅母的不是,琳姐儿莫怪。rdquo;
说完,马氏扭头看向马车上,语气几分无奈几分纵容:溪姐儿,你要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难道要我请你下车来吗?rdquo;
车子里,江溪笑得银铃儿一般,探了一个脑袋出来,也不要李德安家的扶,灵巧地踩着脚踏下了车:表姐,表姐夫。rdquo;
许是因为赶路,十三岁的江溪衣着打扮具是简单,可她肤色白皙,一双杏眼俏皮可爱,脸上两个深深的梨涡,叫人一下子就生出了好感。
楚维琳见了江溪,突然就有些明白了,那个海州知州的小舅子为何会盯着江溪不放了,这般模样,也难怪叫色痞子惦记了。
府衙外头认了亲,便赶紧迎入了府。
邓平家的收拾出了二进的厢房,楚维琳引着他们过去,道:府衙后院不比自家院落,地方总归小些,暂时只能委屈舅父舅母和表妹了。rdquo;
马氏连连摇头,道:我们来得突然,有个住所已经是极好了的。琳姐儿,往后我们是打算在金州长住了的,这几日,舅母便想挑个合适的院子买下来,在那之前,就厚着脸皮住在这里了。rdquo;
舅母这般说就见外了,挑院子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合了心意的,您只管耐心选,在这儿住上一两个月都不妨事的。rdquo;楚维琳道。
马氏嘴上道了谢,心里却想着,琳姐儿夫妻客气,他们却不能顺着杆子往上爬,断断不能打搅了外甥女一两个月,快些寻个合适的地方搬出去才好。
厨房里送了热水来,楚维琳和常郁昀退出来,让他们一家先梳洗了,再到花厅里用饭。
两人径直往花厅去,常郁昀便使人去唤薛财来。
来的却是管山儿,他这回是随着薛财去海州的。
管山儿极少在主子跟前回话,拘束地低着头,听着吩咐。
常郁昀问他:薛财呢?按说你们还要半个多月才能到金州,怎么突然就到了?rdquo;
管山儿恭敬回道:爷,奴才们没有到海州,在半途的丽州,正巧就遇到舅老爷一家了。也幸亏是遇见了,您不知道,那海州知州的小舅子真不是个东西!晓得舅老爷一家离开了海州,一路就追来了,要抢人。薛财带着您的名帖去找丽州知州借人手,刚好四殿下身边的侍卫大哥在丽州,就帮着奴才们把事情了了。rdquo;
楚维琳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海州知州的小舅子竟然是追到了丽州!
也难怪江谦会匆忙从海州启程往金州来,这要是留在海州,等薛财几个到了那儿,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儿了!
你说,四殿下身边的人?rdquo;常郁昀皱起了眉头。
是。rdquo;管山儿认认真真答话,那位侍卫大哥晓得是海州那里的事情,就使人禀了四皇子,得了令之后,就让薛财领路去了海州,处置这事体。rdquo;
常郁昀的嘴唇动了动,半晌吐出一句话来:倒是给殿下添麻烦了。rdquo;
楚维琳心里一片透亮。
四皇子来江南,为的是整一整官场风气,抓几个贪官,抄些银子补充国库,自打他来了之后,江南官场上风声鹤唳的,人人都夹着尾巴做人,就怕叫他盯上了,一辈子积攒下来的名声家产全部一干二净去了。
海州不属于江南,按理,四皇子不会查到那儿去,但如今是遇见了证据确凿的事情,那海州知州的小舅子强抢民女都抢到丽州来了,四皇子又怎么会放过这个顺藤摸瓜的机会?
那海州知州要是知道,是自家小舅子为了一个小姑娘把自个儿连累下了水,不晓得会做如何感想。
不过,怎么想都于事无补,他纵容亲戚犯事,就该明白,早晚会出事的。
管山儿回了话,也就下去了。
楚维琳低声与常郁昀道:难怪我刚才觉得,舅父脸上似有伤口,只怕是当时起冲突时留下来的。我只是奇怪,出了这等事体,表妹这个当事人为什么还和没事人一样,换作寻常姑娘家,哭都来不及了。rdquo;
常郁昀握着楚维琳的手,十指相扣,道:女人家的心思跟针一样,我们又是回头见表妹,你都猜不出来,我又怎么会知道呢?rdquo;
这么说似乎也没错,楚维琳便先按下不提,只等着回头问一问江谦了。
等江谦一家梳洗妥当了,这才一道来了花厅里。
楚维琳教霖哥儿认了人,又把琰哥儿抱来,两个孩子可爱,让马氏亲了有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