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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关起来?还是干脆弄傻弄死了?rdquo;楚维琳心知肚明。却还是反问了一句。
云氏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这等事情,能不想还是不想的,可若都失心疯了要出家。不关起来又要如何?rdquo;
楚维琳面不改色,心中却有些忿忿了。
她知道这个时代规矩重。她知道在后宅生活有很多的不如意,可这并不意味着能草菅人命,卢氏是有不是,那也是常郁晔、常恒翰造的孽,难道就因为卢氏要反抗,她是个女人,就活该背了罪孽?
楚维琳无法赞同,想来卢氏娘家那儿也不会赞同的,当初是为了面子上的和气,卢氏未与娘家人说实话,若不然,这会儿可不是出家而是早早和离了。
家丑不可外扬,这里头的条条道道的,我实在不晓得怎么与你解释了,说不明白,也没脸说,大嫂已经决定出家了,我作为女人,将心比心,有埋怨她的地方,同情她的地方,也有理解她的地方。回了旧都就出家,也不是想给祖宅这儿添堵来的。rdquo;楚维琳道。
云氏垂眸:我又何尝不知,若不是走投无路了,哪个愿意躲去庙里图清净?罢了,既如此,我回去与长辈们说一声,我一个小辈,很多话,其实也插不上的。rdquo;
楚维琳点头道了谢。
隔了几日,便有消息来,常恒翰几兄弟往祖宅去了一回,言语里多少有些纷争。
楚维琳问了常郁昀几句,常郁昀苦笑道:不过是导火索而已,积怨太深,一点就着。rdquo;
楚维琳了然了,只是一族两支的积怨到底从何而来,他们至今没有弄明白。
旧都入了夏,雷雨阵阵。
常郁晔到底还是叫常恒翰劝住了,没有真的去山上守灵,只是日日在家供奉的小祠堂里持斋。
楚维琳去看徐氏,徐氏这会儿也不置气了,心平气和道:从前总想着,要离了大伯六叔他们,我和我们爷单独过日子,免得操心这一堆气不顺的事情,如今呢,也算是差不多。大嫂出家了,大伯持斋,六叔和六弟妹说不上好,起码没有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这长房后院,就我一个人说话了。
可你是知道的,我哪里想要这话语权了?我恨不能只管自己院子里。可这会儿,我若也当个甩手掌柜,这日子没法过了。rdquo;
这等事情,除了宽慰几句,也无其他办法,毕竟,对于徐氏来说,她就是心里有些怨气,想有人陪着说说话,宣解一番,也不是真的要闹个什么劲儿。
中元节,上香祭祖,因着同在旧都,少不得回一次祖宅。
因着前一回的事,依旧是一股隔阂味道,长辈们浑然不在乎,倒显得小辈们格外惴惴了。
夜里置了酒席,女眷们在花厅里,男丁们摆在了外头花园里。
旧都这里,还有老太太一辈的在座,说话多少有些夹棍带棒的,因着是长辈,没有人与她争论什么,只是背着人时,徐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酒过三巡,突然听见外头噼里啪啦一阵响,惊得人人都瞪大了眼睛,没一会儿,便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外头、外头几位老爷吃多了酒,不小心打碎了酒盏。rdquo;
辈分最长的马老太太啪的一声摔了筷子:什么不小心打碎了酒盏!这是要造反不成?rdquo;
身边的太太奶奶们赶忙一阵劝,马老太太指着涂氏几妯娌道:真是反了天了!当年可是抬头挺胸去了京城的,如今灰溜溜的回来了,带回来多少事端?这也就罢了,如今在这祖宗宅院里,竟然连规矩道理都不讲了!rdquo;
涂氏心中本就有火气,叫马老太太劈头盖脑骂了一顿,也顾不上讲究了,道:婶娘这话说的。当年老祖宗爷与老祖宗离开旧都的时候,我们几个妯娌可都没进门呢。如今回来了,也是替老祖宗落叶归根,怎么能说是灰溜溜的?至于事端,谁家没点儿窝里事?至于这祖宗宅院,婶娘,侄媳妇若没记错,当初老祖宗爷与老祖宗进京时,是没有分家的吧?rdquo;
马老太太脸上一白,喘着气瞪着涂氏。
楚维琳听到了这里,一下子通透了,祖宅这里与他们京城常氏如此疏远的关系,不仅仅因为那两个过继出去的庶子,更因为这占地极广的祖宅,以及还留在公中的田产铺面,以常氏的根基,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老祖宗爷是长房嫡长,在分家时本就是优势。
马老太太顺了顺气,冷笑道:一个个都是好算计。什么落叶归根,公爹婆母去世时,怎么没想过要归根?大伯去世时,你们不一样留在京城?到了这个当口上,就舍得回来了?当年说要进京,那就去啊,竟然还蛊惑了公爹婆母一道去,这是绝了我们伺候他们的机会!这是什么居心!rdquo;
涂氏还未回答,楚维琳抬眼就见常恒翰几兄弟黑着脸站在花厅门口。
外头似是闹得有些过了,几个人衣衫都有些狼狈不堪,楚维琳琢磨着,这并非是砸了酒盏,怕是连桌面都抬了的。
常恒翰冷冰冰看着马老太太,沉声道:婶娘,这话未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父亲是嫡长子,举家进京谋前程,接了祖父、祖母过去赡养,有什么不对?不给你们其他人伺候的机会?祖父、祖母健在时,旧都这里可有几个人进京来探望,逢年过节来磕个头的?父亲答应过你们,去了京城,这祖宅不与你们争什么,田产铺子,也不与你们争,可到头来呢?是你们防我们像防贼一般,就怕我们回来分宅子。婶娘,一句话,我们要分,是依着祖宗规矩,合情合理要给我们的,我们不来分,是记着父亲母亲的话,这是我们本分实诚,却绝不是什么好欺负!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