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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的姑娘,终于回来了。日后再也不必看谢明仪的脸色,想见她,便能见她,再也不用顾及其他人的想法。
“泠泠,我从前同你说过,我喜欢你之言,字字出至肺腑,没有半句虚言,今日我入宫拜见母妃,同她谈起了你。”萧子安斟酌着用词,正色道:“我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年,今后还想一直喜欢。你可否看在我对你一片痴心的份上,把你的余生都交给我。”
赵泠一愣,不料他居然把这种话堂而皇之地宣之于口了,以至于她什么准备都没做,有些愣神,直到萧子安将一只翡翠镯子戴到她的腕上,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把镯子取下来。
萧子安苦笑道:“泠泠,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心思,你不是不知,可为何,你从来都不回头看看我。还是说,你宁愿嫁给谢明仪,也不愿意当我的正妃?”
“我只是觉得,事情有些突然,我什么准备都没做。表哥,实不相瞒,现在我不想提什儿女情长,自从我母亲逝世后。你和表姐一直很照顾我,若是以前,你这般同我说,我应该就答应了。可是现在……”赵泠苦笑着道:“嫁过一次人了,突然懂了很多事情。并非是表哥不够好,而是我不能嫁给你。”
且不说萧子安和东宫太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势必要牵扯不少朝臣下水,就单论萧子安的生母齐贵妃,同她不知起了多少龃龉,日后难保不会被其刁难。
太后娘娘年事已高,赵泠并不想事事都劳烦她老人家,还不如日后随便寻个世家公子嫁了。一辈子相敬如宾,平安喜乐。
她活在世上的头等大事,就是要保长公主府风头不减,有些事情上,的确要往长远考虑。
萧子安读懂了她的神色,心尖一涩,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染上心头。他忽然想起当年的赵泠,活泼开朗,仿佛春日繁花般娇艳的面容,却在最美好的年岁,把一片芳心给了谢明仪。
可恨谢狗竟然不知好歹,明明都得到了心爱的姑娘,却不知道好好珍惜。弄成现在这么一番田地,他们所有人似乎都得不到赵泠。
萧子安抬眸,深深凝视着赵泠姣好的容颜,她迎着光站在,仿佛庙台上供奉的天官,浑身都渡着一层淡淡的华光,他此时此刻,觉得全天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看清楚赵泠的脸。
但他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明明只隔半步之遥,却犹如隔着万水千山,总是触摸不到。
许久,赵泠才垂了垂眸,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恰被萧子安听了个正着,心尖一紧,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住,他觉得是自己的喜欢,让赵泠感到为难了,有心说几句宽慰她的话,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也许,缘分这种东西,早就是上天注定。就比如说,明明他同赵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当年却被谢明仪横插一脚。
若非如此,他们原本可以在一起的。
想到此处,萧子安眸色一冷,面上闪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杀意,可也只是转瞬即逝。他望向赵泠的目光,逐渐变得温柔款款,轻声道:“我不为难你,从今以后,我会竭尽所能地保护你。谢明仪若胆敢再对你做什么,我定然让他不得好死。”
“都和离了,他又并非手能通天,哪里就能对我做什么了?”赵泠微微一笑,“算了,表哥,同他那样的人为敌,并非一件好事。以后,我同他再不相见。”
萧子安得了这么一句保证,立马心安了不少。他攥着镯子,分外想送给赵泠,可她不愿,只好暂且作罢。
待将二人送走之后,赵泠正欲去寻阿瑶,哪料谢明仪不知打哪里冒了出来,正好挡着她的去路。
“好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了郡主。”
“不巧,”赵泠抬手指了指长公主府的门匾,蹙眉道:“这里可是长公主府,我在这里并不奇怪,可你今日不该休职,却偏偏绕了几条街过来。怎么,就这么想念阿瑶?”
谢明仪自然是想念阿瑶,可最惦念的到底是眼前的姑娘,他身上的朝服还未脱下,腰上没有系荷包,只有一块羊脂玉佩,以及鱼符。不知是赵泠的错觉,还是今日天气太好,她猛然发现,谢明仪竟然还是个少年模样。
他单手束在背后,故意挡住她的去路,外面街道上行人匆匆,没有任何人会驻足停下,微风一拂,将官服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赵泠抬手拂了一把飞扬的青丝,明艳的脸比三月的艳阳还要热烈,但在谢明仪面前,永远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神色。
“阿瑶还好吗?住在这里可还习惯?你还有些东西落在谢府了,我让人全部收拾齐整,装在箱子里了,回头给郡主送来?”
“不必,烧了吧。”赵泠懒得同他多费口舌,抬腿就要回去,谢明仪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前,跨过门槛,作势要走进去。
赵泠回身,有些暗恼:“你又想玩什么花招?这里可是长公主府,你且瞧清楚了,又不是什么菜市场,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来者是客,郡主难道不敬一番地主之仪?”
“我可没觉得你是客人,不关门放狗咬你,就算我大人大量了。”
赵泠示意左右的下人赶紧关门,下人会意,一左一右将大门掩上,谢明仪一把扒住府门,连忙道:“郡主,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全部都做了。你先前不是同我说过,要给我一次从新开始的机会?郡主金口玉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