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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中女尸

      冯庆俞几次想和她说话,又拉不下脸,独自坐在墙角生闷气。
    暗室中气氛凝固住,但却比刚一进来那会多了暖意,少了几分阴沉。
    林筎阴也没那么怕了,抱坐在地上,眼睛已经能在漆黑一片中视物。
    环顾四周看到的都是平整光滑的墙面,只有一处墙壁上焊着壁灯,上面的白蜡烛只剩下半截,烛泪蜿蜒流淌到周围再滴到地上。
    她不信邪的直起身,上前去摸索,一块一块的墙触碰过去。均一无所获后,她又跑去壁灯下寻查,仔细的用肉眼盯住,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这石门是机关的,说明一定还有办法,只要找到了那开关所在,就能打开这扇石门。
    冯庆撇嘴“你行不行,不行换小爷来。”
    林茹阴头也不回道“有没有火折子?”
    她想仔细看清地板上写的东西,她刚才用手触摸后,感觉应该是什么字,然而太过细小了,以至于她一直分辨不出来。
    “没有。”冯庆俞不加掩饰的嘲笑“小爷我要啥没有,身上作甚带这东西。”
    他都要怀疑林茹阴是个傻子。
    “你行你来看。”她把位置让出来,一脸平静不欲与疯子争执。
    冯庆俞冷哼一声,就想掀起衣袍起身,手上抓了个空,突然想起他已经没了外袍,有些脸黑。
    他嫌林茹阴给他腾的位置不够大,还将她挤开“让开点,你挡到爷发现出口的路了。”
    然后才龇牙咧嘴的用手去摸,碰一下手弹起老高,搓搓手上的灰,忍着恶心继续摸。
    冯庆俞自小聪明,虽然都用在歪门邪道上,但脑子转的就比别人快。
    他摸在石板上的手细细感受,能觉察出大半的边旁,有俯下身趴在地上去瞧,只见地上写着:
    幽冥潭里幽冥影,白骨枯处祭阴魂。
    冯庆俞瞧了再三,发现真的没看错,有些结巴道“下面好像是个墓地。”
    林茹阴闻言忍住害怕悄无声息的凑上来,惊的他蹬着脚往后退,“鬼啊你,靠过来都不说话。”
    “痛痛痛!!!”冯庆俞捂着手肘疾呼,声音忍痛而克制不住的哀嚎。
    可能是退的太快了,他撑在地上的手一软,手肘重重磕到地上,震得他整条手臂发麻。
    林茹阴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开始剧烈的摇晃,站不直身体“猪啊你,你按了什么!”
    “我哪里知道,我就磕了下手啊。”地动山摇,冯庆俞稳不住身还耿耿于怀他刚才磕了手。
    暗室的地板一直往下倾斜,一下翻转了过来,林茹阴和冯庆俞两人全滚进了一条暗道里。
    “啊——”
    闷哼一声后,两人砸到了地上。
    “你快起来,你压到爷爷我了。”
    林茹阴跟着落下,过程中吓得花容失色。好在是砸在了他的身上,缓了半天才从他身上下来,抿着红唇道“谢谢。”
    “滚,谁要给你当垫背。”他恶声恶气道,凶巴巴的声音里有些别扭。
    林茹阴无声的笑了,她扯着冯庆俞的袖子走,这地下阴森森的她也怕,两人凑着身子一起走,恨不得黏在一起。
    这诡异的暗室里被做成墓穴,青幽的豆灯唰一下燃起,就在不远的方桌上。
    他们捂着嘴吓得不刚出声,四面墙壁上都镶嵌这大小不一的夜明珠,整个墓穴里发着幽光,正中央的位置放着烫金的红木棺材,看着异常恐怖。
    他们都不想靠近那个棺材,互相推搡着“你去看看。”
    “那棺材不看也没关系,我们找出口就行。”林茹阴难得冷静。
    “有道理。”两人口径难得一致,在对待这件事情上意外团结。
    上面的人听到响声就赶过来了,看到空荡荡的暗室里人都不见了,身上杀气更重了,摘下了面罩的人脸上有一块红色的图腾。
    他检查了暗室,将眼神放在地上,看似平整无痕,地上的干枯稻草却消失了大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根留着。
    那人用力一掌击碎了地砖,只见地板破出了大窟窿,仅够一人钻入。
    林茹阴两人也听到了巨响,转头暗道不好“那人追来人。”
    “我屮艸芔茻,我打不过他!”这是重点。
    冯庆俞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两人后退几步,就见那人从天花板上的破洞一跃而下。
    图腾男一下越过了冯庆俞就往林茹阴扑去,手上的匕首在昏暗中一闪亮光。
    林茹阴见势不妙赶紧撒腿就跑,好几次都惊险的躲过去,一间墓穴里空空荡荡的,就一处棺材和一方桌子,叫她无处藏身。
    有好几下都被刀子戳中了衣袖,刀锋轻微的划过手臂,好些地方都渗出血。
    她边躲边泪如雨下,躲避的十分艰难。
    冯庆俞见图腾男不来杀自己,愣了一下,就见林茹阴即将被匕首的尖刃刺穿胸膛,他飞扑过去推开那人。
    之后两人扭打作一团,明显冯庆俞不敌他,被摁在地上抡,肚子挨了好几拳头,可他还是死死抱住图腾男抓着匕首的那只手。
    林茹阴看的不忍,眼泪簌簌落下,她见他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冯庆俞使出吃奶的劲一直用后背的力量压制那只手,一边费力的扭过头,靠近那人的手腕,死死咬在上面,任凭图腾男扯着他头发用力的往地板撞击头部。
    图腾男吃痛,抓着的匕首脱手而出,他的手上感觉要被咬下一大块肉。
    冯庆俞满嘴是血,喷出来的血液流的他满衣襟都是。
    就见那人发起狠来,一下就大力挣脱了他的束缚,挥拳直往他身上砸,看着像是要置他于死地。
    之后再揪住他的头往地上重重一砸,冯庆俞都翻起白眼来,手还一直死死的抓住那人的袖子。
    他心里想着,林茹阴要是再不来,他真要死了。
    冯庆俞被往死里打时,眼睛就瞄到林茹阴偷偷捡起了那把掉到角落的匕首,他才死死的拖住那人给她争取时间。
    林茹阴双手握着匕首绕道图腾男的后方,几次不敢下手,见冯庆俞一脸惨状,快没了生气,她咬牙闭眼就捅了下去。
    噗呲一声,刀子穿透了那人的胸膛,血液喷涌而出糊了她一脸。
    “走开!”冯庆俞瞪大眼睛惊呼。
    林茹阴已经反应不及了,整儿人被图腾男拦腰扔至空中,飞出数米后又砸进棺材里。
    她全身剧痛,身上像散架一样,那男人还不死,一把刀就插在他胸上,一步步的朝她走来。
    林茹阴感觉到身下垫着死人,触摸着一手冰凉,心中的恐惧放到最大,又见图腾男走来,情绪当场就失控了,墓穴里全是她凄厉的叫声在回荡“啊啊啊——”
    她随手操起一样东西,疯狂的砸他,一下一下不知疲惫“去死啊!去死!”
    她还在砸,站在棺材上一个劲的抡胳膊,闭着眼也不管砸没砸中。
    那人已经撑不住软软的倒下了,眼睛瞪大,死不瞑目,血从头上蜿蜒至眼睛再蔓延过全脸,流淌到地上,死相惊悚。
    林茹阴站在死人的身上,砸死了人,这一幕给冯庆俞刺激太大了,他吞了吞口水,看见还在抡胳膊的林茹阴紧张道“死死死了。”
    她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僵住,满满低头看见地板躺着的死人和她身下踩着的女尸,惊悚的跳下棺材发出尖叫声。
    冯庆俞被她抱住,紧紧勒住脖子快喘不过气了,翻着白眼“撒手撒手,我快被你弄死了,想,想抹杀你杀人的人证是不是!”
    林茹阴缓了半响终于镇定下来,发生了刚才的种种,她的脸异常平常,眼神也具是冷静,看的冯庆俞反而害怕起来“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满满起身,刚才太快跳下来扭到脚了都不知道,她一瘸一拐的走到棺材面前,想去看看里面被她糟蹋的情况。
    死者为大,刚才多有不敬,林茹阴就想给人整好弥补心里的愧疚。
    “嗳。”冯庆俞见叫不住她,自己也忍不住好奇半爬半走过去。
    只见那女尸身穿大红吉服,指甲上染着殷红的蔻丹,
    只见那女尸身穿大红吉服,指甲上染着殷红的蔻丹,脸上戴着半块精巧的黄金面具,露出好看的鼻子,精致的下巴上是艳红的唇。
    林茹阴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盯着她半遮半掩的面容和半块黄金面具打量。
    衣服被她踩的皱巴巴,棺材里也凌乱不堪,里面大多数东西都能说明她生前过的奢靡。
    女尸的四周堆积了一层金灿灿的金条,上面大串大串的珠宝首饰不计其数,亮的耀眼。
    “哇,这富有的可以够我挥霍多少辈子了”冯庆俞被眼前的一切迷了眼,发出惊叹。
    林茹阴一言不发的替女尸整好衣服,将棺材里的东西摆好,手无意间触碰到了她冰凉的手,上面的玉肌还能感到她的细腻。
    她听人说,世上有一种珠子,让人含在嘴里,能让尸体千年不腐,保持生前的样子。
    林茹阴视线凝在女尸手上戴着的扳指上,清透玉润入手含温,上面还刻着细细小小的字。
    她侧身挡住冯庆俞的视线,不受控制的悄悄将那枚玉扳指摘了下来,藏在袖中。
    “走吧”她忍住不安催促,心里是自己才知道的惊涛骇浪。
    冯庆俞被拉走,还是频频扭头,巴巴望着那一棺材的珠宝。
    不过死人财是最不能碰的,能倒霉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