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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凶险

      中午用过午膳后, 温筠玉抱着她去了书房, 是他平日批奏折处理公务的地方。
    “吃饱了吗?”他凑在林茹阴的耳边轻声问。
    耳根子酥麻的身子跟着轻颤,她不高兴的撅着嘴:“你说呢!”
    听着他的声就知道他问的那档子事, 真是不知羞的混球。
    那东西弄的她现在身子都绵软如泥, 两腿颤颤发抖,都有些站不稳,好半响才缓过来。
    她抬眸去瞧这书房,还挣脱温筠玉的怀抱凑过去打量四周。
    那里面似是一个非常精而全的藏书阁,天文地理各种偏杂的书都罗列其中。林茹阴随手拿起一本都是被翻阅过的痕迹, 上面写着寥寥数语的批注。她疑惑着又多抽了数十本翻开都是如此, 才肯定道这里的书温筠玉竟然全部都看过。
    真是令人吃惊不已。
    她站在檀木架子前摩挲着书封那微微粗糙的感触,朝温筠玉道“你怎么会识字?”还记得那次见过他写的字迹,那可是没有几十年的磨砺写不出的。
    而且好像没人知道温筠玉的来历,似乎凭空出现在皇宫的一样。
    “一个极厉害的人教的。”他微微一笑, 语气似缅怀。
    “啊”林茹阴轻呼一声,软嫩葱白的指尖沁出血来,痛意连绵不止。
    她的指尖好像被什么长着尖牙的小虫给咬伤了, 冒出两个小圆洞, 却又似乎被什么扎到了, 她感受痛意的时候,马上抬腕去瞧, 却什么也没看到。
    温筠玉玄袖中抖出一根长绳, 卷着她的纤腰将她腾空拉回桌案上坐好。
    他捏着那根纤细受伤的指头凑近那薄唇, 眉眼中具是认真。
    墨色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他吸允着含糊道:“别怕,一会就不疼了。”
    似乎正如他所说般,过会了就不痛了,那伤口细小的都快找不到。
    她自嘲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这点伤口还值得大呼小叫,不过刚刚沁出的血真的很多。
    这一点点小插曲很快就被她甩在脑后
    林茹阴坐在他的面前,低垂的杏眼瞧着他斜靠在太师椅上慵懒的样子,她的目光被他手里把玩的东西吸引去了所有的目光。
    那个是,竟然是玉扳指,而且与她之前在棺材里捡到的一模一样。
    她惊疑的眼眸有一瞬的收缩。
    接着又装作自然般提起道“你手上这个玉扳指瞧着好看。”
    温筠玉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以为她喜欢,嗤笑道“喜欢就拿去。”
    话里似还带着一股嫌弃,林茹阴却不在意,小心翼翼的将玉扳指握在手心中细细端详,不放过它上面任何一丝细小的纹路。
    她在心里惊叹道:果真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她手上那个竟然是温筠玉的?那女尸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其中疑点太多了,多的她心里要藏不住般席卷上心头。
    但此刻却不能暴露出来,她强迫自己按捺住心中混乱如麻的想法,而且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玉扳指可以让她知道她所想的一切。
    她被温筠玉拉着坐在他腿上,他的双臂将她环抱着揽紧在怀中,弧度精致的下巴还在她发心摩挲着。
    “这个只有一个吗”林茹阴乖巧的被他抱着。
    “自然。”温筠玉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低低笑起,那眼梢里的笑意能溢出来,胸前发微微发出震荡。
    林茹阴轻瞪,“有这么好笑嘛。”
    然而他只是抬起大手揉了揉她乌黑的小脑袋,微笑道“你以后就知晓这个是什么了。”
    她听着还是万分疑惑,更难懂了,这玉扳指难不成还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温筠玉握住她的手将玉扳指举到光线亮一点的地方,起先她只能看出玉泽温润晶莹,再细心一瞧,上面写着‘筠玉十三’小如毫毛的字眼,用手去摸都感受不到上面竟然还有字。
    她将东西藏好,却见桌上还有一物也颇为眼熟,她顺手捞在手中翻看。
    起初神情悠闲自得渐渐的小脸上漫上绯红,连耳尖也发烫发红。
    林茹阴一把将书拍在温筠玉的怀中,娇嗔道“你这不知羞的混球!你那日送我进学时在马车里看的就是这书,还枉我想你那般刻苦孜孜不倦的研读圣贤书。”
    也怪他那时看这等银书还能看的眉眼认真,再正经不过了,谁还能想岔了去。
    “唉,好宝贝,可别弄坏了。”温筠玉将书摆的端正与她瞧“谁说我不认真专研学问,这宠妻之道该下苦功夫才是。”
    两人抱着耳鬓厮磨温存一下午,林茹阴就该回去了。
    这会就快晚膳的点了,林茹阴也急的回去,知道他晚点还有要事就赶着他“好了,我回去了,你不是说红月会来接我。”
    这人抱着她磨蹭了好半响也不见别的动静。
    “路上小心着点,皇上要是来你宫里,装病就成。”他细细交代着,勾着她的小脸认真端详一番才松开手。
    “去吧。”
    林茹阴依旧作着小太监打扮,红月早早就在外面候着了。
    天色大暗,刚入夜不久,两人的身影在黑朦中渐渐模糊了身影。
    这条路无疑是漫长而静谧的,周围的树木投射下的阴影将人都笼罩在暗黑中,林茹阴越走越心慌,背后似乎有什么人跟着却又似没有人。
    她心头一跳的转过身,吓得魂飞魄散,一个面色涂着死白唇上殷红如血的太监现在她眼前,那张恐怖的脸凑的极近放大了数倍。
    那眼中的杀意快流露于实质,面容也十分狰狞凶恶。
    吓得林茹阴慌神中转身要跑,没几下就给那人大力的扑倒在地,钳制住了身体,还有一双手死死掐住她的喉颈。
    是谁,要杀她。
    几次她快要挣脱时,力气却不及那人大,一下又给抓住摁在地上死死掐住脖子。
    那人也因为几次脱手而面目更加凶狠,这女人看不出还有几分巧劲。
    林茹阴被掐的窒息,眼白微微上翻,她用力挣扎着,双腿不停乱蹬都用不上劲。
    那人一副得逞的模样狰狞的笑起,看着十分可怕,手下更加用劲,眼看就要把她掐死了。
    林茹阴两只把拽他的手也越来越无力。
    她挣着圆瞪的眼越过那人的肩后看去,想最后看看红月去哪了,然后那后面只有沙沙作响的茂树和寂静的地。
    眼前却越来越迷糊,甚至有些暗了,气若游丝的恍惚着。
    忽然,她感觉脖颈间桎梏一松,大喘着气又坐起弯腰闷咳起来。
    林茹阴咳着感觉心肺都要呕出来,喉咙也火辣辣的疼。
    她微微睁着眼睛去看,不远处就是太液湖,一个穿着青衣的书生郎单手掐着那太监的脑袋往湖里用力摁住。
    不一会,那太监不停扑腾挣扎的身子就无力的僵住,半个身子沉沉的落进湖里,再也没动弹。
    林茹阴吓得站起,惊恐的眼看着那人一点点朝自己走近,红唇微颤,半天说不出话来。
    “娘娘还好吗?”储寒惨白着一张脸,发虚着声音道。
    “好,好”林茹阴咬着微微发颤的唇半天才缓过气,卡在喉咙里的声音也终于吐出来。
    不过眼前这人救了自己,却不知何意,她此刻穿着一身太监服,也从来没见过他,这人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是谁。
    “走夜路要小心呐”储寒又关心道,“微臣见娘娘喉间不适,回去热敷便好”
    他看着竟然比自己还要虚弱上几分,衣袍被他高瘦的身姿撑起,透着削骨。
    林茹阴摸着脖子颌首,便见他渐渐走远了。
    这人实在奇怪,看着身子虚弱无比,力气却大的徒手杀人。面容还是那书生郎的模样,心却坚韧一点也不惧。
    看着有些淡然,他这眉眼林茹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会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娘娘”
    背后一道声音吓到林茹阴又一抖,急着转过身去看。
    见是红月那面无表情的脸又松一口气,只见她手上还拖着一个一动也不动的人。
    细看之下哪有生气,一样是个死透的,却是个宫女打扮,眼睛挣得大大的,扭曲的脖颈是给人一把拧断的,看着也十分恐怖。
    “还有一个”红月沉声道。
    接着就把人拖到湖边,红月瞧着湖边还有一个,面容似不意外般一起都投入湖里,尸体沉下去渐渐找不着了。
    “回去吧。”林茹阴被吓得浑身疲软,强自撑着哆嗦的腿快步走回去。
    等回到明宣宫,她一颗心才真的放下了。
    “刚才那人是谁?”
    “太医院的御医储寒储大夫”红月帮她摆弄好洗漱的布巾和水盆。
    林茹阴微蹙眉一想,是有听说过这储御医在宫里暂住为沈赫荣调养身子的事情。
    红月帮她擦拭好后,又道:“娘娘自当放宽心,一切都还有主子”
    林茹阴这才不去想,惊吓中她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她鸦青色的长发铺在了香枕上,白色的寝衣上遮着一层薄被,整个人困倦的沉沉睡过去。
    红月将殿里的灯熄了,阖门走出去,里面夜明珠幽暗的光照着余有丝丝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