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尚清先是一愣，继而感觉到了蔚子琦的浑身紧绷，他又勾起嘴角低低地笑出声来。
    这丫头，想什么呢，她还病着呢，他再怎么样也不会猪狗不如吧？
    “睡觉！”
    简单的两个字吐出，格外有力度。
    蔚子琦却是咽了咽口水，紧张地一动不敢动，一句话都不敢说。
    柔媚的光线下，两人就这样亲密地相拥着，没有谁对谁许下承诺，只有彼此在一起。
    军区——
    乔歆羡抵达军区大院的复式小楼，一进去，就看见凉夜与云青兮坐在沙发前聊天。
    当他风尘仆仆的身影赶到，凉夜当即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是今天很忙的吗？”
    说好了她留在这里吃过晚餐才走的，怎么他现在就来了？
    乔歆羡面色有些凝重，望着她的眼神格外疼惜，云青兮只是一眼就看懂了，笑着起身道：“对了我楼上洗衣机的衣服还没晾，我先上去了，你们聊啊。”
    秦芳出门买菜去了，不在家。
    客厅里很快只剩下乔歆羡夫妇俩。
    他来到她身边坐下，拉起她的手，注视她良久，轻语：“凉倩死了。昨天夜里咬舌自尽的，早上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冰掉了。她留下一封用血写的遗书，说她知道错了，求我们放过萧觅云。”
    凉夜静静看着他，终于明白他前后话语反复的原因。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伸出手将他的脖子圈住，脸颊埋在他的肩头：“你很挣扎吧？想着要怎么跟我说才不会刺激到我，原本想瞒着，又觉得纸包不住火，最后还是决定跟我坦白。”
    乔歆羡轻轻护住她的腰，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
    她又笑了，伏在他肩头笑的：“这就对了，我们是夫妻，就不应该彼此藏着掖着的。不管是鲜花与阳光，还是冰雹与风浪，我们都应该共同面对。”
    她微微放开他，在他脸颊上奖励性地吻了一下：“让萧觅云去给她披麻戴孝吧。其实细细想来，萧觅云并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他完全是被他母亲连累的。凉倩已经不再了，我……想给宝宝积点德。”
    她说着，抬手轻柔地抚在隆起的腹部。
    眼眸里漾起的柔软涤荡着圣洁的母性光辉，令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更加升华了。
    乔歆羡见她已经决定了，便点了个头：“好。凉倩的葬礼会低调处理，我们都不参加了。”
    “那是自然！”凉夜道：“看在爷爷的在天之灵，凉倩都死了，顺便就放了萧觅云，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我要是去给凉倩送行，要怎么对得起我……”
    她想说，要怎么对得起她那两个可怜的妈妈。
    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她其实并不确定白夙是不是自己生母，虽然心知九成是真的，却还是不愿意面对。
    乔歆羡道：“副官帮我整理了凉倩的罪证以及当年的很多事情的资料，真相只有一个，就是铁证如山已经证实的东西。你若是想看，我晚上回来陪你看。你若是不想看，我便给你存着，你什么时候想看了，我就拿出来给你。”
    “哈！再也找不到比你更贴心的老公了。”凉夜再次抱着他的脑袋亲了一口。
    刚好秦芳买菜回来，一进门就看见他们夫妻俩恩爱的样子。
    秦芳笑着道：“呵呵，要是小姐能活到现在，看见夜儿生活的这么幸福，必然会很开心的。”
    凉夜面色忽而就变了。
    想到夜筱柔从小让她过着不正常的、不男不女的生活，她就万分痛苦！
    想到白夙的死可能是夜筱柔跟凉倩一手设计，她更是万分痛苦！
    腹部一阵阵短暂的宫缩袭来，疼得她深吸一口气！
    乔歆羡紧张地扶住她：“怎么了？”
    凉夜做着深呼吸调整着呼吸，看着他：“今年过年，怎么过？”
    要是回首都的王府去，乔家自然是一家团聚的，只怕乔歆羡远嫁到中国的姐姐乔佐琪一家也要回来的，毕竟乔家多了凉夜跟康康，凉夜还又要生孩子了。
    可是真去乔家的话，凉沛就成了孤家寡人了，他守着孤零零的别墅，挺凄凉的。
    乔歆羡一眼看穿她的顾虑，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在这里过。把南南一家全都叫到凉家大宅去过。我很快会调回首都去，从那以后，我们再想回来陪着岳父过个年，只怕不易了。而且，我们能跟南南一家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你会很舍不得的。”
    凉夜鼻子一酸。
    她长这么大，还真是从来没跟秦芳、司南他们分开不同的城市生活过。
    相依为命的那些年，是她生命中最为艰难的时期。
    她忽然又想易擎之了，想着跟易擎之也一起过个年，但是她大着肚子，不方便跑来跑去，要是把易擎之叫来，他已经有凯欣了，凯欣对她有些芥蒂，碰在一起不会是好事的。
    凉夜忽而有些感慨：“人家都说，男人娶老婆，娶得好，等于拥有全世界，娶得不好，等于与全世界隔绝。”
    她就有种“易擎之因为凯欣，已经跟全世界隔绝”的想法。
    乔歆羡微微思量了一下，便知道她再说的是哪一对了。
    “中国是过农历新年的，我查过日历了，宁国的新年之后第43天，就是中国的农历新年。所以，时间还早着呢，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咱们走着说着吧！”
    乔歆羡摸摸她的小脸，温柔地笑着。
    他知道她可能想会中国去看看了，一个人，若是从小在一个地方长大，对于这个地方自然是有着一份难以割舍的感情。
    凉夜望着他，道：“我知道我现在的任务是待产，所以生下宝宝之前我会很小心，回中国去看看的事情，可以日后再说。”
    难得她这么懂事，乔歆羡的心都快化了。
    握紧她的手，道：“那就等我们婚礼的时候，回一趟四川，带着我们的两个儿子，把那里的亲友全都宴请一遍，排场办的大大的，怎么样？”
    不等凉夜回答，秦芳已经乐呵呵地跑过来，介绍道：“要办羌族的婚礼！姑爷，我们过要花夜，要做月亮、太阳膜，要摆并蒂八仙桌，要设条凳，还要摆顺酒个干盘子！我们羌族的姑娘出嫁，仪式可是很隆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