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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玦看着她咧开嘴笑,露出可爱的小兔牙,突然也不觉得暴躁了,心里的怒气不知怎么的也消了。
阿锦?
在心里念了两遍,点了点头,没说自己的名字,但也没有反驳她,就随着她哥哥哥哥的叫着。
就算沈玦早慧,但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架不住她小嘴不停的说,就真的陪着她说了一会的话。
直到听着有下人说话的声音,沈玦猜测大约是有人发现他不见了来追他,就转身要走了。
文锦心下意识的又抓住了他的手,“哥哥,你要走了吗?”
两人经过这么一会的相处,沈玦对着她已经不会凶巴巴的了,就点了点头。
文锦心脸上就露出了些许失望的神情,但她不粘人也不会缠着他别走,只是想起了什么,把自己的小荷包递给了他。
一晃动,里面就发出了好听的声音,“哥哥,这个糖豆豆很好吃,送给你。”
她来的时候从家里带的,准备在路上解馋,只剩下半个荷包了,她都不舍得吃,现在全送给了沈玦。
沈玦以前是不吃这种甜不拉几的东西,他觉得这是小孩子才吃的,可看着小姑娘脸上不舍得的小表情,心里忍不住的想,大概真的很好吃吧,就接了过来。
还想和她说什么,他就听着下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大概是已经找过来了。
就把荷包往自己兜里一塞,然后对着可爱的小姑娘霸气的道:“这个广州城是我的天下,以后若是你受了什么委屈,想找人帮忙,就来广州城。”
文锦心这会才七岁,很多意思还不能理解,但她听懂了,有事可以找他。
就不委屈了,又咧开嘴笑得一脸灿烂,朝他挥了挥手,“哥哥不要忘记阿锦哦。”
沈玦不耐烦的嗯了一下,在下人们赶到前快步的跑开了,等到出了府后,又忍不住的把荷包拿了出来。
捡了颗糖豆子丢进了嘴里,甜甜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难吃。
后来那个荷包,沈玦记得一直被他小心的收藏着,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丢。
“表哥,你见过雪吗?
表哥,下雪好美。
表哥,你要一起来赏雪吗?”
沈玦的思绪被打断,视线回到院子里,看着眼前已经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正睁着当年一样漆黑圆润的大眼睛看着他。
这一次她甜软的喊他,“表哥。”
沈玦低笑了一声,怎么就没认出来呢?原来一直被他记在心底的那个小姑娘,此刻正站在他的眼前。
她已经出挑的成了眼前的佳人,而那笑容从未改变过。
从那日之后,沈玦时常会到梅园赏梅,也经常会各种巧合的的在园中碰上文锦心。
他也养成了习惯,在自己的书房插上一枝红梅,伴着幽香入眠。
但可惜的是,他想起来的太晚了,回京的沈恒璘再次来到了镇南王府,这次他是来求娶文锦心的。
沈玦喝的烂醉,猩红着眼跑去将小姑娘拦在了院外,哑着嗓子的问她是不是真的要嫁给沈恒璘。
文锦心被这样的沈玦给吓了一跳,害怕的往后退了又退,她没有特别想要嫁的人,但沈恒璘说爱她,李氏也说他好,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劝她。
这让文锦心也以为自己应该是对他有好感的,既然所有人都觉得相配,那嫁给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是,我已经答应他了,表哥,你是不是醉了。”
沈玦听到这句回答,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她脸上的害怕刺痛了沈玦的内心,他不过是个被人不喜的纨绔,不过是个混世魔头,文锦心又如何会喜欢他?
这是她的选择,那他只能祝福。
沈玦什么都没说,转身又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文锦心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心口闷闷的,像是缺了些什么,忍不住的喊住了沈玦,“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沈玦的脚步一顿,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而后,文锦心就收拾了行囊,坐上了去京城的马车。
再然后,画面一转,他身穿盔甲,站在了宫殿之外,里面是他心爱的姑娘,她这一生最是爱雪,喜梅。
可如今大雪落满了整个皇宫,她却没有睁开眼。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他没有勇气进殿,若是当初他将她留下来,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沈玦此生只流血从不流泪,今日风雪迷了他的眼,谁都看不见他混在雪中的泪。
“阿锦,我来接你回家。”
若有来世,我愿以天地为媒日月为聘,娶你为妻,你可愿意?
*
心脏微微抽疼,浑身就像是被撕裂开一样的痛苦,下一秒,沈玦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屋内点着昏暗的烛火,屋外已是天明。
沈玦翻身下床,问了身边的人才知今夕是何日,难道昨日之种种全是他做的梦吗?
他经历了生死离别,竟然全是梦境,这也太过真实了。
同样梦醒的还有院子里的文锦心,她刚到镇南王府投奔老太妃,在王府住下不过一个月,身上的病刚好了些,却整宿的做梦。
梦里她错嫁他人,惨死宫中,她看见她的表哥身披染血的盔甲一步步的向她走来。
然后她就从梦里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