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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焱很少见到自家王爷这般神色凝重,忙应下,“是!王爷!”
……
两日后,郁长东正与陆一鸣说事,一心腹男子疾步上前,道:“将军!”
他唤了一声,又抬眸看了一眼陆一鸣。
郁长东明白了男子的意思,他颔首道:“你但说无妨。”
男子这才放心道:“卑职多方打探,今晨刚刚得到消息,麒麟卫白征一直在暗中搜罗大小姐那桩案子的证据,据说已经找到了两日前路经粥铺的百姓,种种证据都对大小姐不利!”
郁长东担心了两日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他弃了手中棋子,无力的挥了挥手,让男子退下。
等到屋内再无其他人,郁长东对上陆一鸣同样复杂的目光,道:“一鸣,眼下该如何是好?卿兰她怎么会那样糊涂!她自己不想嫁给冯川,也不能杀人嫁祸啊!而且……麒麟卫怎会关注这个案子?”
到了这一刻,郁长东和陆一鸣即便再怎么信任郁卿兰,但也已经看出了事实真相。
陆一鸣也不知在想什么,脑中浮现出郁棠那张淡漠疏离的脸,她似乎断定自己根本不信任她。
“一鸣?”郁长东见陆一鸣失神,又唤了一声。
陆一鸣眉心紧蹙,因着几日未曾合眼,此刻眼中布满血丝,“姑父,你方才说什么?”
郁长东沉吟了一声,“若是证据确凿,卿兰可就是死罪啊!”
陆一鸣呼吸一滞,喑哑道:“实在不行,就暗中救下表妹,让她隐姓埋名,过阵子等事态平息,再接她回来。”
这是陆一鸣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似乎也是唯一的法子。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郁长东看着他,突然摁住了陆一鸣的肩头,“卿兰不能再送走了!”
陆一鸣眉心一跳,“姑父,你的意思是?”
这时,书房门突然被人推开,郁夫人陆氏走了进来,随后又将房门关上。
陆氏眼眶赤红,走到陆一鸣跟前,竟朝着他跪下,“一鸣,这次就算是姑母求你了。”
陆一鸣似乎很害怕陆氏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姑母,你快些起来!”
陆氏不听,又说:“卿兰自幼身子骨羸弱,又在外流落那么些年,她不能再出事了啊。郁棠再这么说,她如今有你了,这次先保了卿兰,再想法子救郁棠出来,到时候给她换个身份,不是又能养尊处优的待在你身边了么?一鸣,姑姑从未求过你什么事,陆家二房和长房相争那些年,姑姑可是帮了你大忙的,你总不能看着卿兰去死吧!这是你和郁棠欠了她的,也是你们欠了郁家的!”
陆一鸣坐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陆氏见他失神,接着道:“你是郁棠最亲近之人,只要你指认郁棠嫉恨卿兰,所以才失手误杀了冯川,刑部一定会采纳的!届时再寻了机会将郁棠接出去,不会有人发现她被掉包的。等个一年半载,再给她重新按个身份,一切不就摆平了么?一鸣,卿兰真的不能再送出去了,你已经负了她,这次就算是偿还她,你就答应吧!”
陆一鸣依旧没说话,他看向了郁长东,而郁长东却又移开目光,兀自伤神去了。
他站起身,胸口的闷痛使得呼吸变得急促:“这是最后一次,日后我再也不亏欠表妹的!至于郁棠……我与她的婚事依旧作数,不管是谁都更改不得!”
陆一鸣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了将军府。
他记得陆氏方才又以死相逼,可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就连张嘴发声都变得困难。
陆府的小厮见他出来,那个丰神俊朗的陆三郎,今日不知怎的,像是失了魂一样,步履阑珊。
“大人,眼下可要回府?”小厮问。
陆一鸣站在巷子口吹着冷风,什么家国天下、男儿抱负,到了这一刻,突然之间好像成了负担。
陆一鸣径直往前走,小厮唤了数声,也没能叫住他。
……
次日,刑部李忠亲自审理案件。
赵澈、郁长东和陆一鸣皆在场。
原本麒麟卫已经在暗中排查了路经“棠记粥铺”的百姓。
但因着时间仓促,尚未找到人证。
与此同时,麒麟卫办事也不会放在明面上,郁长东和陆一鸣之所以知道消息,也是一早就指派了线人在暗中盯梢。
此时,郁棠和郁卿兰双双跪地,二人一艳一乖,眉目之间看上去有几分相似。
李忠知道赵澈一心护着郁棠,加之如今虽无实质证据,却足以证明郁棠是无辜的。故此,李忠毫不放过表忠心的机会,他坐在中堂上首,直接略过经手此案的官员,咳了一声,道:“此案虽无人证,但经仵作验尸,加之对两位嫌疑人的身段比对,本官大致可断定,杀冯川之人,应是……”
“李大人!我有话要说!”郁长□□然打断了李忠的话。
郁长东站起身,反复看了几眼跪地的一双女儿,两个都保几乎是没有可能了。
如今只能委屈其中一个。
郁长东喉结滚动,再也没去看郁棠,他道:“我这两个女儿,一个是亲生骨血,另一个是养女,想必此事全京城皆知。自我女儿归来,郁棠便与她不和,早就嫉恨已久,更是一口咬定陆一鸣还惦记着卿兰,她因爱成恨,真正的要杀的人是卿兰,谁知却误杀了冯川,此事陆一鸣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