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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焦眼睛一亮,但很快就被他掩盖了下去,“几日一封?”
郁棠想着一月一封已经算是勤勉了,念及慕容焦总爱哭,是个多情伤感的男子,她道:“半月一封?”
慕容焦俊脸一沉,“十日?”
郁棠无奈,只好应下,“那好,棠儿每隔十日就给爹爹寄信。”
……
慕容焦站在城门上,亲眼目送着女儿离开。
夏风太急,吹的他眼眸微润。
慕容淑芷瞥见了慕容焦落下的眼泪,不由得唇角一抽。
她不止这一位皇兄,但慕容焦却是最后坐上皇位的那一个,这简直就是奇迹。
若非是因为明书瑶那个女人,恐怕慕容焦早就克死异乡,更别提成为坐拥大梁江山的人。
虽然很嫉妒明书瑶。
但慕容淑芷更多的是崇拜。
慕容淑芷道:“皇兄,既然舍不得,为何又要放她走?”
慕容焦擦了把泪,“你不懂,棠儿是朕的女儿,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不管她做什么,朕都会支持她。”
慕容淑芷被这个理由震惊到了,“……”感觉皇兄周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慈父光芒。
慕容淑芷才不信他仅仅是为了郁棠,道:“皇兄,你其实还是放不下明书瑶,将郁棠放回去,也是想以后有机会再见明书瑶。”
慕容焦侧目,“是又怎样?”
慕容淑芷很认真的问道:“皇兄,那个女人当真这样好?值得你惦记了小半辈子?”
慕容焦甚是坚定,“她是朕见过的最好的女人。”
“可她嫁给炎帝了,还为炎帝生育了儿女。”
“那又如何?”
慕容淑芷:“……”算了,当她什么都没说。
但凡是迷上明书瑶的男子,几乎都疯魔了。
她应该早点习惯。
……
是夜,广袤的苍穹布满星辰,夏风徐徐,带着白日的残温,吹得人心躁动。
一穿着斗篷长袍的男子负手而立,他身后恭敬的立着数名武者。
这时,黑衣人靠近,无比恭敬道:“主子,晋王和棠姑娘已经在折返的途中。”
斗篷男子应了一声,嗓音听不出是何情绪,说了句,“柳文泽那边可有行动?”
黑衣人如实禀报,“回主子,柳大公子已然察觉晋王早就离京,不过,这次截杀慕容焦一事,是白墨池从中作梗了,他既已不忠,主子为何还留着他?”
黑衣人露出一双渴望权势的眸子。
麒麟卫指挥使一向都是皇帝亲自任命,无需通过层层选拔,任职者皆是皇帝最为信任之人。
一旦失了忠心,那便没有任何留下的价值了。
斗篷男子一记眼光扫了过来,那黑衣人当即垂下眼眸,抱拳道:“是属下僭越了,望主子恕罪!”
斗篷男子广袖一挥,丢下一句这才离开,“把晋王回程的路线,暗中透露给柳文泽,记住,不要让他查出是谁做的。”
“是!主子!”
……
广寒宫,浴殿。
淑妃已经睡过一觉,梦中醒来,便又来泡浴了。
女儿一日未归京,她总心中不安。
以她对慕容焦的了解,这人未必会放了女儿回来,但有晋王在侧,他又一定会将女儿给带回来。
怕只怕路上不会太平。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这声音极轻极快,一听便是习武之人。
来人隔着一方帷幔站定,道:“娘娘,皇上今晚出宫了。”
淑妃趴着浴池石壁上,那双美眸眯了眯,溢出一抹绝艳的冷意,她似乎在想什么,过了小片刻,方道:“传令下去,从明个儿开始,整个广寒宫都放下手头的事,都给本宫一心准备棠姑娘的嫁妆。”
那宫人很不解,迟疑了稍许,问道:“娘娘,如此一来,皇上会不会怀疑娘娘和棠姑娘的关系?”
淑妃不信炎帝什么都不知道。
她便就是要这般大张旗鼓,更是要让炎帝看见她对郁棠的在意。
淑妃从浴池起来,缓缓走出幔帐,宫人当即垂下眼帘,又递了浴巾过来,伺/候着淑妃擦拭身子。
这时,淑妃慵懒道:“有些事根本藏不住的,他若是无义,可就别怪本宫无情。”
炎帝,你敢动我女儿一根头发试试!
……
次日,淑妃倾其所有为郁棠准备嫁妆的事情在宫内传的沸沸扬扬。
自是有别有心机的人去炎帝面前告状。
德妃下台后,皇后学聪明了,对淑妃从来都不会表面上排挤,而是明褒暗贬。
炎帝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批阅奏折,男人眼底有些淡淡的暗青色,一看便是昨夜不曾睡好之故。
炎帝曾经也是京都出了名的美男子,如今到了中年,又有龙袍加身,看上去依旧是威武俊朗。
皇后亲自端着一盅参汤过来,看着自己的夫君,她炎帝闪过一丝悲凉。
但这抹悲凉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便是一个妻子对自己丈夫的爱慕和崇拜。
她容颜已老,比不得后宫那些娇花一样的美人。
她是柳家嫡支的姑娘,从出生开始就背负着家族使命。
起初,她嫁给还是平阳侯的炎帝,便只是一场利益交易。
夫妻两人心里都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