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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棠:“……”
赵澈千杯不醉,他喝多少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几个爹那样灌他,反而会被他记仇的……
今晚醉酒不醒的人,估计会是三个爹……
郁棠的猜想完全没错,她被喜婆搀扶着走出闺院时,三个爹已经眼神朦胧,步履阑珊,白墨池有武功,还算能撑住,古天齐和徐卫骞已经只能靠着下人搀扶着,才可勉强站稳。
按着大梁的习俗,新娘子上花轿,需得家中的兄长背着,白征是她义兄,自是由白征背她。
下人在闺院月门处摆了绣凳,白征已经等候了片刻,他今日穿着一身簇新的锦缎长袍,面容收拾的一丝不苟,见郁棠出来,白征晃了晃神。
今天,他就要亲手将她送上花轿了。
郁棠的脸用了团扇遮掩,看不清白征的脸,只听见白征道:“糖糖,我来送你。”
郁棠点头,“多谢大哥。”
喜婆催促了一声,白征不再多言,也没有再多看郁棠,他转过身,弯下腰,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喜婆扶着郁棠趴在了白征的背上,唱礼道:“吉时到,新娘子出门了!”
白征的步子很稳,郁棠直至被背上了花轿,半点也没有被颠簸到。
“起轿!”随着喜婆唱礼,轿子稳稳当当的被人抬了起来。
透着薄薄的轻纱帘子,郁棠瞥见了外面的赵澈,他也朝着她看了过来,郁棠仿佛是被烫到了,立刻又移开视线。她怀里还揣着一本避火图,柳如是送她上花轿时,给她塞了一只宝瓶,她抱着宝瓶,想了想又将避火图掏了出去塞进了宝瓶里。
做好这一切,心跳才稍稍缓和。
赵澈的目光淬着醉意。
他的棠姑娘终于上了他的花轿,从今天开始,她就真真正正是他的人了。
……
到了晋王府,车帘被人撩开,一只大掌伸了过来,那声音像是从云端飘来,带着酒香和薄荷味,“棠儿,到了。”
郁棠顿了顿,将手递给了他。
被赵澈抓住的刹那间,她又感觉自己就要被点燃了。
借着赵澈的力道,郁棠走出了花轿,她将宝瓶递给了侍月,自己一手举着扇子。
王府的主事公公唱礼,“吉时到!新人拜堂!”
到了前厅,随着公公唱礼,郁棠跟着赵澈拜了天地,等到夫妻对拜时,她总觉得有道视线直直盯着她,郁棠一抬眼就看见赵澈在看她。
两人一对视,男人好看的唇角扬起,笑的风流又肆意。
郁棠忙举着扇子遮住二人之间。
她和陆一鸣成婚那日用的是盖头,但始终没能等来有人给她掀开,这一回改成了团扇,她发现有诸多不方便,这还没入洞房,她便和赵澈见上了……
“送入洞房!”公公朗声唱礼,郁棠的心被这几个字吓的提到了嗓子眼。
赵澈牵着她的手,指腹故意在她手背打转,不知道是不是郁棠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人时时刻刻在提醒她什么。
婚房是赵澈亲自布置,是按着赵澈的卧房修葺的,这并不符规矩。
即便是寻常的大户人家,家主也会有单独的院子,但赵澈却将婚房设在了他自己院中,这无疑是要和郁棠住在一块。
有赵澈在场,看热闹的女眷不敢喧哗,他扶着郁棠坐在了喜榻上,屋内摆了冰块,还算沁凉,但郁棠这一身大妆着实也不好受,赵澈哼笑,嗓音低低的,极致温柔,又像是带着几丝酒意,磁性醇厚,“你也不嫌累,都摘了吧,先更衣沐浴,我让下人给你准备吃的,你安心等我归来。”
郁棠:“……”
哪有新娘子一进洞房就沐浴更衣?
在场的妇人们将赵澈的话听的真真切切,一应面露羞红之色。
晋王如此关心新娘子,倒也是个性情直爽,且还是个毫不顾虑的性情中人,瞧把新娘子臊的,脸都找不到地方藏了。
“我知道了,你快出去吧。”郁棠压低了声音催促,当真很担心赵澈又会“语出惊人”。
赵澈笑了笑,婚房内还有不少贵女和命妇,害得他和郁棠都没法好好说句话。
王府的宾客,他并不想着招待,但此刻时辰还早,郁棠脸皮又薄,他只好暂时离开,“等我归来。”离开之前,男人又说。
这嗓音比方才还要喑哑。
赵澈走后,郁棠才如释重负。
魏嬷嬷亲自过来伺候她卸下了凤冠,她伺候过先皇后,身份自是尊贵,即便是在场的命妇,也要给她几分面子,喊她一声“魏嬷嬷”。
“王妃可饿了?时辰尚早,王爷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老奴叫人给您布菜。”魏嬷嬷越看郁棠的身段越是满意。
她的脸自是无可挑剔,夏裳轻/薄,玲珑曼妙的身段一览无余,魏嬷嬷笑不拢嘴,恨不能今个儿就看出郁棠有孕。
郁棠点头,“劳烦嬷嬷了。”
魏嬷嬷见郁棠谦卑有礼,即便出生不算好,但也不比高门大户的千金差分毫,她笑道:“先皇后娘娘在天有灵,今个儿也该满意了。”
郁棠莞尔,“……”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不知过了多久,郁棠已经换下了厚重的喜袍,洗去了脸上大妆,她穿的是赵澈准备的低领睡装,是艳红色的锦缎,衬的肌肤雪腻莹白,怎么看都是专门洗白白,等着他过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