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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的意思很是明了,也与陆一鸣的猜测一致。
他侧目看了一眼账内,喉结滚动。
他曾经欠了郁棠一个洞/房,他也不想承认自己的卑劣,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是在用“亏欠”当做借口。
陆一鸣眸色一度暗沉,“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本官还是那句话,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半个字出去!”
郎中当然不会多事,忙应下,“老朽明白,大人放心即可。”
郎中退出了屋子,房门从外被人合上,屋内的光线瞬间就暗淡了下来,陆一鸣撩开幔帐,看着面若芙蓉的郁棠,他俯身捋开了她额头的湿发。
陆一鸣的靠近,让郁棠急了,她带着哭腔,“你走!我要赵澈,我只要赵澈!”
陆一鸣稍稍一怔,看得出来,郁棠已经快意识不清了,可嘴里还在一直念叨着赵澈,他的心头像是被人用刀子划开,之后又灌入陈醋,痛又酸楚。
他直起身,解开了腰带,才将将入秋,日头依旧很热,陆一鸣褪下外袍,里面就只着一件雪色中单,再之后便是清瘦颀长的身段。
再次俯身时,陆一鸣眼中点燃了火苗,不顾内心酸楚,他捏住了郁棠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正视着自己,“郁棠,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
郁棠眼角不住的流泪,她浑身的力气被抽干,内心极大的空虚让她想要靠近男子,可她似乎也知道,身上这人不是她的夫君,她不能……
“赵澈……我只要赵澈。”她还是这句话。
声声刺耳,让陆一鸣又一次跌入深谷。
他心里太清楚,只要再做一步,郁棠又会变成自己的了。
陆一鸣的唇靠近,嗅着郁棠脖颈的幽香,男人这下终于彻底没了理智。
然而就在陆一鸣的唇碰触到郁棠的耳珠时,他的腹部猛然一阵刺痛。
陆一鸣抬起头,目光从郁棠绝艳的脸上移到了自己的腹部,只见郁棠手中不知几时握着一个机关盒,正中陆一鸣小腹,但因着方才距离太近,机关盒中的银针被堵住了,根本射不出来。
陆一鸣哽咽,再次看向郁棠,“你就这样讨厌我?”
纵使她这幅样子了,还拼了命的防备他。
郁棠眼神涣散,手中的机关盒落下,她呆了呆,伸出藕臂,圈住了陆一鸣的脖颈,柔声的唤,“赵澈。”
陆一鸣再也没忍住,他没有远离郁棠,只是发出一阵苦笑,“呵呵呵……”
笑了片刻,陆一鸣轻抚郁棠的脸,眼眸赤红,有些话他从来都没有说过。
他肩头扛着整个陆府,自幼起就过得不轻松,也从未为自己活过。
幼时的郁卿兰给他极大的帮助,甚至是改变了他的命运。
所以,郁卿兰走丢后,他才会那样在意、着急。
他的心始终不够狠,娶了郁棠之后,总觉得对不起郁卿兰。
“郁棠,我对卿兰只有愧疚,只将她当做表妹。你才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可你从来都不信,你也不想听我解释。我后悔了,早就后悔了,可一转身,你就不在了。”
陆一鸣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布满血丝,“郁棠,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男人哽咽,“我想你了。”
郁棠神色呆呆的,小脸红艳粉润,一个劲的往陆一鸣怀里蹭,嘴里不住的呢喃,“赵澈、赵澈……”
此刻的郁棠,让他痴迷、让他惊艳,更是让他心痛。
只闻郁棠又说,“赵澈,我只要你。”她欢喜的唤着,把自己当成了赵澈。
这一瞬间,陆一鸣彻底奔溃,他一点点的掰开了郁棠的手,起身将自己的衣裳穿好,之后直接抱着郁棠走出了屋子。
这里是陆一鸣早就暗中购置的宅院,并非是陆宅。
赵澈还没找到陆一鸣时,他已经带着郁棠去见赵澈。
此时,赵澈的眼睛血红一片,教人看不清他眼底神色,陆一鸣将郁棠抱下马车,送到了赵澈跟前。
纵然他千般不舍。
也即便他知道,这次将郁棠让出去,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与她破镜重圆。
但陆一鸣还是这么做了。
这是他如今能为郁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王爷,我不是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我自己。”陆一鸣道。
赵澈接过郁棠,方才还如嗜血罗刹一样的表情,似乎在一瞬间柔和了不少。
陆一鸣不放心,抓着赵澈衣袍的一角,手在发颤,“你到底疯没疯?你若伤她,我陆一鸣绝不放过你!”
面对陆一鸣的咆哮,赵澈没有任何反应,他只看着怀中人,因为力气大的可怖,一甩袖就抛开了陆一鸣,抱着郁棠离开时,丢下一句,“她是我的。”
陆一鸣目送着赵澈带着郁棠离开。
直至什么也看不见时,他站如石雕,依旧没有回过神。
他腹部被郁棠所伤,有鲜血溢出来,属下见状,上前问道:“大人,您的伤?”
陆一鸣摆手,不允许属下给他上药,这是郁棠给他留下的伤痛,他想留住,记住。
这世上的事,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
他曾伤的郁棠遍体鳞伤。
现在轮到他了。
身上的痛,不及心头。
呆立半晌,陆一鸣吩咐下去,“立刻前去晋王府附近埋伏,若朝廷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