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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之前,赵澈最后丢下一句, “不要怪朕没有事先警告你,事情该怎么做, 你自己心里清楚。”
赵澈走后,郁棠彻底瘫软在了床榻上。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虽是将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前前后后思量了半天,但依旧想不到更好的应对法子。
那个暴君, 这天下就真的没有人能够制服得了他么?!
……
帝王心情似乎甚好,回到驻扎之地时,那张一惯冷峻无温的脸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浅笑。
身边的随从不敢擅自揣度圣意,但皇上这副样子,分明就是……桃花盛开了啊。
赵澈刚落座,便有一心腹男子道:“皇上,臣久闻那定南侯之女国色生香,美艳不可方物,且又是文武兼备,那定南侯犯有大不敬之罪,不如皇上干脆将其女取而用之?”
赵澈勾唇,随手褪下了身上的黑色劲装,吩咐道:“朕要去地牢,立刻准备。”
心腹立刻明白,皇上这是要去见见定南侯,心腹应下,“是,皇上。”
赵澈换上了一身玄色帝王常服,没有戴冠冕,去地牢之前,命人准备了酒菜。
此番,赵澈是单独一人见了定南侯,似乎还与他小酌了几杯,至于他和定南侯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
入夜,赵澈从地牢出来,随从辨不出他脸上的神色。
这一晚的帝王甚是古怪,回了寝房之后,就挥退了所有宫人。
内室灯火阑珊,赵澈翻开了他之前所做画册,他突然来了兴致,执笔将画中或缺的部分完全填补上了。
美人一身红袍似火,容色倾城绝代,那双美艳眸子里,神色坚毅倔强。赵澈总觉得郁棠那张脸太艳,而她的唇似乎是少了点什么,他沾了些朱砂,将那张粉唇染的红艳无比。
其实,用不着口脂,他还有一个办法能使美人的唇娇若红樱。
男人眸色暗了暗,对自己的画册还是不够满意,尤其是那件低领装,远不及他今日亲眼所见的画面。
赵澈取了干净空置的画卷,又做一幅画,这一次,他将美人火红色衣裙上的衣领又拉低了些……
将画册挂在墙上,男人眼中的火焰愈烧愈旺。
可不消片刻,赵澈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收起画卷,放入锦盒,之后果断锁入了抽屉……
……
次日,东边天际才将将隐露出鱼肚白。
帝王岭一代,晨风刺骨。
郁棠提着一坛子梨花酿,去见了司马惊风。
他像是早就起榻,又像是一宿未睡,身上衣裳整齐,桌案上摆放着煮了良久的茶。
郁棠看着司马惊风如此案牍劳形,不由得鼻头一酸,她的大师兄本是一位不问天下世事的闲暇公子哥,若非是暴君灭了司马家族,他也不至如此。
师兄一心扑在学问上,根本无心政事。他曾说过,人活在这世上,短短数年,需得顺着自己的心意去活,方可不枉此生。
可如今,他变成了自己讨厌的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赵澈所起!
“师妹!”司马惊风抬头,一看来人是郁棠,立刻眉眼含笑。
郁棠莞尔,走上前,亲自倒了两杯酒。她知道,若是今日大师兄和赵澈正面起冲突,大师兄的胜算太小。
“师兄,一会……就要去见暴君了,我想敬你一杯。”说着,郁棠将杯盏递给了司马惊风,“师兄,祝你我二人……马到成功。”
对小师妹的要求,司马惊风素来不会拒绝,再说今日的确是非常关键的一天。
故此,司马惊风仰面将一杯梨花酿灌了下去。
郁棠知道,她的大师兄有一腔热血,可他终究不曾真正经历过世间艰难,若非是司马家族覆灭,他还是个持扇走天涯的学子。
司马惊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眼前的小师妹变得模糊,他大惊,“师妹……你!”
郁棠看着他笑,直至司马惊风无力的趴在了桌案上,在他还有些意识之际,郁棠劝道:“大师兄,你要多保重。”
她知道大师兄对赵澈恨之入骨,也不会让她入宫,可如今的大师兄和赵澈相斗,不亚于是以卵击石。
以大师兄的为人,他清醒之后极有可能不顾一切前去皇城。
郁棠对他说,“大师兄,等你强大的那一日再来救棠儿。棠儿相信你,你可莫要冲动行事,待强大之日再前来,否则……害了自己,也是害了棠儿。”
司马惊风眼角滑落一行清泪,但他无计可施,不消片刻,便失去了所有知觉。
郁棠对赵澈总是不信任,她吩咐了心腹,“来人,把大师兄送去南山,交给师父。”
待司马惊风被人送走之后的一个时辰,郁棠确保人已经走远,这才去见了赵澈。
……
山风凛冽,帝王的华盖马车赫然醒目。
郁棠前去碰面时,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帝王铁骑卫最前面的定南侯,数月不见,见爹爹全须全尾,不曾受过任何损伤,郁棠破涕为笑,“爹爹!”
她大喊了声。
定南侯自行走了过来,但之后又转身看了一眼赵澈,神色复杂。见女儿扑过来,他伸开双臂,将他的女儿搂住,“棠儿,你好生保重,爹爹甚好。”
郁棠抬头,见爹爹除却面色不佳之外,的确没有其他不妥之处,她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