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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仅要代替庄荞拍戏,还要改剧本,做两份工作只能拿一份工资,还是少得可怜的那份,世界上还有比他还惨的社畜吗?
周其燃苦中作乐地笑了下,伸手摸了摸“庄荞”的脑袋。庄荞似乎有心给他换个与众不同的造型,原本清爽利落的短发在短短两个月内就长到了及耳的长度,底端轻轻扫在脖颈上,一截刘海冒出了头,微微垂眼的时候落下一缕轻轻掠过眼睫,眼睛好似半遮半闭,但看着并不乱,发梢甚至还有丝微卷,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理的。
不过哪怕周其燃之前见过发型的逐渐变化也还是一时不太能习惯,不过现在也是真的“身不由己”了。
他毫无心理负担地揉了把自己的头发:“你先好好看看,到时候张导找你讨论剧本交流想法,总不能丢人吧。”
庄荞从周其燃一下一下摸着她脑袋上的长毛卷然后不轻不重地捏着的手劲来看,感觉对方可能很想多加个“我”字。
虽然现在脑袋是自己的,但脑袋上的毛毕竟还是人家的,她躲了一下,感觉又不是很有底气,于是微微弓着腰老实任揉地点了点头,一脸虚心向学地垂下头:“我一定努力不给你丢脸,但是这个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都毕业多少年了,‘阅读理解’这种东西需要时间消化。”
如果说周其燃的脑子是正常脑浆组成的,那庄荞的可能就是一脑子水,还是倒流的。
庄荞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过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我肯定是比不上你的水平。”
周其燃反手撑靠在桌沿垂眸想了一会,对他来说做演员和做编剧其实区别并不大。
一般来说一个剧组里编剧的地位并不高,大多数时间要根据导演出品方等要求一次次修改剧本,有时候遇见大牌的演员还得按照演员自己的要求加戏改戏,或者进度很赶的时候还会出现飞页的情况,一边写一边拍,最后写出的东西妈不认,拍出来的东西观众也不买账。
但是没办法,谁叫现在的市场是这样。
除非是已经在圈子里树立了自己的名气地位,不然做编剧的想走到金字塔顶端,拥有自主的选角权、剧本修改的权力都是难上加难。
周其燃刚开始碰到了几个不错的老师,在剧组比较有发言权,也愿意带着他,因此前几部戏效果都不错。但周其燃一直都将两个身份分得很开,做演员的时候很少去干预编剧的想法,问到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就照实说,至于最后编剧改不改怎么改都随意。
这样看来,他好像对做演员这件事一直不怎么上心。
周其燃忽然问:“你以前都是怎么看剧本的?”
“用眼睛啊。”庄荞想也不想地说。
看到周其燃略显无语的表情,庄荞灵光一闪感觉自己可能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打补:“就是背台词啊,背台词……一遍记不住就背两遍,背三遍……”
庄荞不是科班出身,对于演戏这件事刚开始只是出于好奇,完全凭着感觉来演,并没有什么天赋,然而演了好几年千篇一律的傻白甜,她的演技也并没有多大长进,被网友骂演技烂也是常有的事。
想到这里她自己也有点头疼,就跟认认真真读了一学期的书,还没人学霸复习一晚上考得好,想想都有点郁闷。
听完后周其燃点了点头,说:“也是,编剧和演员所在的角度不同,演员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你就先把自己那部分琢磨清楚吧。”
“哦对了,”想起刚才偶然撞见时李灏新略显惊讶和玩味的神情,周其燃轻轻蹙起了眉,低声对庄荞说,“李灏新那边如果他来找你的话不用理他,他有时候也挺烦人的。”
没想到庄荞听了他这话十分符合地点点头,一脸诚恳地说:“是有点烦,刚才他突然过来找我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还顺了瓶水。”
看着庄荞满脸认真地吐槽,周其燃垂眸沉思了一会,指尖的黑笔转个一个又一个圈,忽然说:“那就离他远点吧,拍戏而已,作为编剧其实也不太需要经常出现在片场。”
看起来周其燃似乎已经做好了代替庄荞拍完全程的准备,然而意外还是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拍摄第三天晚上,是一场庄荞的独角戏,也是这一天最后的一场戏。
剧中的林恩连续几日下班时总是感觉有人跟着自己,某一天她紧张地回到了家中将窗帘拉开了一小条缝隙,透过浅色的窗帘布往下看,正巧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站在自己住宅楼下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笑,而在发现她察觉了之后,那个男人也并没有逃跑离开,只是痴痴地望着她笑,就像一道暗夜中的幽灵鬼魅,执着地尾随着她。林恩被吓得不轻,当天晚上就失眠了,开了一盏小灯在客厅里惊慌失措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周其燃要拍的就是这段“走路”的戏。
作为剧本的撰写人他自然对林恩的心理状态拿捏得很清楚,几天拍摄下来张建还感觉挺意外。
他选择庄荞自然有看中她现在人气的原因,他想做个优秀的导演,但也想赚钱,虽然知道这些流量明星们演技都备受质疑,但有时候人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不过几天拍摄下来,“庄荞”居然意外地不需要他怎么指导,虽说不算什么出神入化的演技,但好歹不用花时间不停喊“卡”上面,这也算是个意外之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