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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折腾下来,陈槐安确实很累了,回了自己的老房子就上楼休息。
庄荞和李凡朋站在院子里,路灯映出温暖的光,庭院里不像是长期没人管理的样子,冒着一层浅浅的青绿色草皮,角落里一株看起来就上了年纪的槐花树却是树干干枯,凌乱不羁地胡乱向外支着自己的枝杈,但好在枝丫上生出了一点新绿和浅淡的粉白。
看起来倒是春意盎然的样子。
庄荞伸手摸了一把粗糙的树皮,抹了一手碎屑。
李凡朋说:“老师以前是导演系的教授,有时候心情好了就会带我们几个学生来家里吃饭聚一聚,当年看到的时候这棵树还没这么粗,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说完顿了下,倏地话音一转,转身说:“你刚才肯定不是没带钥匙吧。”
庄荞:……还真的是没带钥匙。
虽然性质不太一样吧。
庄荞抽了抽嘴角,略显勉强地笑了一下。
李凡朋又说:“老师和我都是做导演的,演的好不好我们还分不清吗,你刚才有点刻意了。范匀老师做编剧厉害,不过不是演员,没教会你如何演戏。”
既然都被直接戳破,庄荞又没必要跟他演戏了。伸手摸了摸短发,抬脚踢飞了脚边一粒碎石子,清脆利落地撞到了围栏变又滚了回来,她低着头有点好笑:“有这么明显吗?”
李凡朋诚实道:“其实还不错,外行肯定就信了,不过我和老师都是多少年的老油条了,这点门道还是能看清的,老师刚才没点破大概也是给你留面子。”
庄荞背靠着围栏,脸上一股神秘莫测的表情,不吱声了。
李凡朋深以为然,点点头道:“怎么,房子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东西?金屋藏娇了?不过那也不至于吧,谈个恋爱而已,只要不是特别乱七八糟的人,老师肯定也不会特别反对。”
庄荞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毕竟她又不是周其燃,有些话并不适合她来说。
她只笑了笑:“李导你自己的终生大事都没解决呢,就别操心我了,我还年轻着呢。”
李凡朋点燃根烟,却没抽,夹在指尖升起缭缭的烟雾,他回头望了一眼透亮的一楼客厅:“今天在这里住吗?”
庄荞想了想,还是回答:“不了,东西都在酒店里,明天还有工作,从酒店出发比较近,你们就好好休息吧。”
回去路上,庄荞拒绝了李凡朋送她的建议,打着车一个人回了酒店,洗完澡刚躺床上,就收到了周其燃在半个小时前的消息。
周其燃:不过很可能也没用,我爸做导演的,基本上能看出是不是在演。
“不愧是亲父子。”
庄荞叹了声气,估计应该已经收工了,给周其燃拨去了电话。
那头很快接听,庄荞说:“如你所料,果然没用,李凡朋都看出来了。”
周其燃低低一笑:“他们说什么了吗?”
庄荞:“你爸倒是什么都没说,给你留面子呢,李凡朋怀疑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不敢给人看。”
周其燃:“你不用理他,他以前就是这样,生活太无聊了就喜欢拿我寻开心。”
两人聊了半晌,直到后半夜才挂断电话各自休息。
剧组的拍摄按照正常计划还有十来天,拍摄任务重,庄荞这边也不轻松,仿佛回到了当初还不红的日子,一天连飞三个地方跑了好几场站台活动,头都要晕了。
晚上回到酒店继续和周其燃视频的时候,忍不住半抱怨半调侃;“你这经纪人真是想榨干你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啊,关键是连个常用的助理和保镖都没有,想吃点鲍鱼饭都得自己点外卖。”
商场的站台活动不止邀请了周其燃,还有更多比他红的,粉丝能绕商场六圈,而周其燃为数不多的一些粉丝大概只能在“六环”外看人后脑勺,庄荞在里面也差点被挤到。
周其燃大概出能想象出那种画面,他安慰道:“你还能吃鲍鱼饭,张建这边让女主角最近要节食。”
庄荞噗嗤一乐,躺倒在床上,盯着令人晕眩的吊灯,感觉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怜爱道:“那就麻烦周老师饿肚子几天了,等结束再去投喂你。”
“怎么今天这么困。”她迷迷糊糊地咕哝。
周其燃听清了她这句话,小声哄道:“困了就去睡吧,明天还有行程,等戏拍完就可以见面了……”
后面说了什么庄荞没听清,她实在是太困了,也许是盯着灯看久了眼睛太过酸胀,和周其燃聊了没多久就囫囵拉过被盖上睡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持续不断的电话铃声吵醒。
她懒得从被子里探出头,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了摸,划开通话键含糊道:“谁啊?”
“荞荞姐你怎么还没起来啊,只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工了!我在门外你给我开个门吧。”
庄荞睡得迷迷糊糊,一时没听懂说话的人的意思,下意识道:“什么呀?”
小安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她还在睡,索性使劲拍了拍门,冲着手机在门外喊道:“荞荞姐是我啊,小安,12点就要开拍了,别睡啦!”
开拍……?
一个激灵庄荞就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低头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才在小安急匆匆的拍门声和手机里源源不断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她和周其燃……换回来了?